呵呵,他家里小蜜众多,大家争相邀宠,寒冷的日子里,小宋在锦江举行宴会,感到寒冷了,请人拿马甲来穿,小蜜们争先恐后,拿了背心、裘衣,让小宋御寒。而小宋呢,怕穿了这件不穿那件,有厚此薄彼之嫌,这些女人都是自己喜欢的美女,随便得罪了,弄得她们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可不是好玩的。于是干脆一件都不要,平均是平均了,自己却挨冷了,也不知道这些美人们事后又是怎样想的 。
同样是这本书里,记载小宋晚年修《新唐书》:“宋子京晚年知成都,带《唐书》于本任刊修。每宴罢,开寝门,垂帘燃二椽烛,媵婢夹侍,和墨伸纸远近皆知为尚书修《唐书》,望之如神仙焉。”(同上)点燃的蜡烛如椽子粗,你看到过吗?“红袖添香夜读书”艳丽生活正是古代文人所积极追求而乐此不疲的。那些文人,即使家境贫寒,也会凑趣到青楼里找一两个红颜陪伴他们,聊解寂寞与空虚。可是,宋祁身边的姬妾正儿八经是“家养”的。两边姬妾夹侍,最起码有五六个,甚至一个班吧,修史书要这么多姬妾围绕着干什么?二氧化碳太多,也有碍健康。说穿了,他就是忘不了享乐——秀色可餐呵,修书修得啤酒了,望望这些女人,亲一口,握一下手,都像注射了一支强心针,精神马上就会高涨起来!
总之,整个社会都在享受生活,追求生活的质量。纵情玩乐,蔚为成风。有钱有势的,休闲时,放松心情,走出家门,去听听歌,看看戏。或者与青楼女子春风一度;普通平民,兴致高时可以去瓦肆里听“说话人”说故事,当时听“说话”已经成为市民生活里的一个重要组成内容。这些人在讲故事的时候,也不时地穿插一两首歌,边说边唱,如果说得精彩,唱得动听,就会惹得听众抓耳挠腮,心痒不止,会频频光顾。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序》概言崇宁年间京师的富丽昌盛,说:
辇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歌舞,班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
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
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遊;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
在到处都是声色狗马,到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社会气氛里,流行歌曲就非常迅速的发展起来,歌词的需求量大增。为了满足人们的需要,那些词人在加入到享乐的大军里的同时,自觉地拿起笔创作新词,用他们活色生香的作品,赢得了巨大的社会声誉。这成为社会一种很普遍的现象。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青楼对歌词的需要量最大。宋代的色情业最发达,红灯区遍布大都市的各个角落。那时的妓女,不像今天操皮肉生涯的女人,她们大多有较高的文化修养,会唱歌,能写诗,擅弹琴。尤其是“营伎”,一般都不卖身,只卖艺,凭她的歌声、舞技、琴艺、画功博取客人的欢心,而不是靠低级、下流的勾引技巧拉客的。这些妓女每当得到一首高手写的新词,喜不自胜,马上配上相应的曲调,迅速唱给高贵的客人,很快会得到这些客人的青睐,迅速地窜红起来。
在这样的情景下,词就必然与“香艳”之类的题材发生联系,歌楼妓院就成了催生歌词的温床。这些地方最适宜男女活动,也是新词最流行的场所。人们带着一种娱情、享受、寻找刺激的心理去玩乐,欣赏歌妓妙音,听“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板”,曼声细唱,莺娇燕柔,该是多么浪漫!如果,在这种灯红酒绿、寻欢作乐的娱乐场所,让歌妓舞女们伸长了脖子吼“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边复回……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或者是板着面孔唱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哪里是享受,简直是大煞风景,那些达官显贵早就怒目圆睁了。因为这显然与光顾这个“歌厅”的目的背道而驰。同时,歌妓们老是唱一首歌,观众也会听得乏味,那些显宦权要也不会频频光顾,这个地方的生意就不好。普遍享乐的社会风气,需要那些具有旖旎风光的新词的不断产生,而歌妓们装出娇媚慵懒的情态,歌唱那些男女相恋相思的软绵绵的“艳词”,既可以招徕顾客,同时也能挑逗男人的情欲,那是最吻合青楼神圣目标的。应该说,“艳词”的内容取向是由其流传的场所和所发挥的娱乐功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