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朋友问我的地址，说有礼物送给我，一件唐装——是在逛街的时候，发现一件看来“一定”适合我的唐装。 我常常得到朋友们的（包括学生们）类似的眷顾。每每这时，我心里总是充满着感动。不是夸张，甚至有些哽咽。 但我总只会说：让你费心了，谢谢！ 我不会表达很温情的情感。但我心里真的很感动。也因此，很多人误以为我冷漠。还以为是学禅的人都会如此，或是以为我生性怪僻。这确是天大的误会。 我倒是有点像古人说的：心热如火，眼冷似灰。 几十年的人生，尝过太多人情冷暧，世态炎凉。对背叛、报怨、误解早己习惯。因而对温情的东西总是很敏感而易感。 小时候，母亲就说我，人家一句好话，你就脱衣服送人。 孤独而清贫的青少年时期，养就了我特立独行和不忮不求的个性。每每得到他人的馈赠（包括精神上的理解），就受宠若惊。总是感动之余，会以各种合适的方式回报或回馈。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人情上的礼仪。但只有我知道，纯粹只是一份感动，被理解或认可的感动。 这些年，行走江湖，浪得一些薄名，得到的总是很多。毕竟还有很多无以回馈的机会。 这些感动，就慢慢积累在心中。这种积累也慢慢转化很多我人性中的劣根性和一些偏见。 我一直认为人没有多么伟大，这一点上，我对人性是很悲观。但我相信，人又的确可以活得很高贵。 这种高贵的人生中，应该就有感恩这种品质。而我相信，更多时候，感恩是一种品质而不只是语言。 我知道我仍是一个多情的人，甚而是重情的人。尽管很多时候，真有“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侠骨恐无多。”的悲愤，有”看看世事合合眼，想想人心点点头“的无奈。 但“独留情义落江湖”却一直仍是我的衷心。 语言本来用来表达人的精神和情感就很有局限，被人类“巧言令色”地滥用，更是让人与人之间充斥着冷漠与不信任。 更如我这般不善表达温情感激之辞的人来说，倒不如深深沉淀在心里。 年轻的时候，不喜欢西装，觉得太死板，更喜欢运动装和夹克。当然也就更不喜欢唐装了。 年龄大了，偶穿唐装，忽然觉得，古人制定的服装，对人的心理真的有约束和规范的作用。至少让一个人不放肆，让一个人表现得文明和庄重一些。这就是孔子讲的文与质的关系吧。 感谢这位朋友的礼物。不管合不合身，但这件事让我很感动，至少我发现，我仍然是一个很温情易感的人。 也感谢很多给我过理解和赠馈的朋友们。 (责任编辑：宁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