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及青楼,想得见裸体,闻得见肉臭。青楼之内,潘玉良宁可死也不脱;青楼之外,为了大美的艺术,潘玉良顶着种种世俗非议与刁难,一脱到底,且以自画像的《裸女》获得了国际大奖。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一个为世俗所贱的小妾……到一位举世敬仰的大艺术家,潘玉良脱尽了人性的虚伪、狭隘与浮华,脱出了生命的质朴、纯净与活力。她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贞节、专情与博爱,最终也以人格魅力与才情,赢得了相伴生死的爱情。
潘玉良的性情,一如他的人物裸体油画,朴拙、大气、率性、真挚,应该说她是一个巾帼其外、须眉其中的人。
潘玉良的爱,总是与“义”和在一起,水乳交融。
潘赞化重金赎潘玉良出青楼,纳为己妾,是义举;在日后的人生岁月里,在潘玉良的骨子里,更多、更重地把潘赞化视为救命恩人,称“没有他,就没有我”,自己决绝地改“张”姓为“潘”姓,即是感恩的一种油衷表示。可以说,潘赞化于潘玉良的灵魂里,是用“义”烙就的永远的记忆与感恩。尽管随着岁月的流逝,潘赞化日渐软弱与事故,且有些守旧,曾屡使潘玉良不悦、甚至很受伤,但好顶多在瞬间对他的抱怨之后因念旧恩而改作宽容与理解。甚至于在异国他乡数十年的漂泊生涯中,在她极需要爱与被爱的孤境中,更多是念了对潘赞化的感恩,才坚持守贞不移情,拒绝了王守义的求爱,孓然一生。
潘玉良最初学画,只是出于喜欢;后来进学校学画,更多是学一技之长,在社会上立足;但在刘海粟的潜移默化中,她渐渐把艺术当成一种民族事业;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漂泊海外的她,不但拒绝了加入法兰西国籍,更是把艺术看成了民族尊严的象征。随着她眼界的一层层变高与展宽,她对美术的热爱强化成一种与生命尊严、民族尊严等同的神圣事业。为了艺术追求,不惜暂牺牲爱情与小家。她的这种“爱”,更是彰显着人之正义与民族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