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是深谙其中三昧的,他在一则兰竹画的题款中这样写道:“日日临池把墨研,何曾粉黛去争妍?要知画法通书法,兰竹如同草隶然。”郑板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通过细致的研究和揣摩的。他研究黄庭坚的书法,揣摩苏东坡的画艺,得到了奇妙的发现:“山谷(即黄庭坚)写字如画竹,东坡画竹如写字。不比寻常翰墨间,萧疏各有凌云志”。他又进而研究画竹与书法的关系,他说:“书法有行款,竹更有行款;书法有浓淡,竹更要浓淡;书法有疏密,竹更要疏密”。他分析了画竹与书法的相通之处,并且大胆地提出了将画法渗入于书的创见。而他讲的渗入又并不是将画竹的那一套生硬、机械地搬进书法,而是强调“以画之关纽,透入于书”。这就既说明了画竹与书法的相通之处,同时又注意了书法毕竟不完全同于画竹,而只能将画之关纽,透入于书。
板桥体
板桥在创造“板桥体”时,就巧妙地把兰竹的画法渗入于书法之中。蒋宝龄在《墨林今话》中把板桥的书法归入“极瘦硬之致,亦间以画法行之”一类。清乾隆时著名的词曲家蒋士铨在一首题板桥画兰的诗中曾这样评价他的书画:“板桥作字如写兰,波砾奇古形翩翻,板桥写兰如作字,秀叶疏花见姿致。下笔别自成一家,书画不愿常人夸。颓唐偃仰各有态,常人尽笑板桥怪”。他就是这样把书法与画法沟通起来,互相渗透,互相借鉴,达到书中有画,画中有书的境界。我们细细鉴赏他的书法,可以发见极为浓郁的兰竹笔意,有时中锋一竖如同竹枝挺立,有时斜欹一撤如同竹叶翩然,有时在布局节奏上可以领悟到兰竹的韵致。因此看郑板桥的书法,就像欣赏他的绘画一样,可以得到无穷的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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