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声的欣赏过程 ,观众虽然一般不能直接与演员进行对话 ,却可以通过笑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另外,在许多相声中,捧哏演员的话往往代表了观众的观点,捧哏演员往往是作为观众的代言人与逗哏演员进行对话。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在相声的表演和欣赏过程中,演员与观众的交流是双向的,十分密切的。这一特点是与它特有的艺术形式——对话的形式分不开的。这种形式满足了广大观众的参与意识,由此产生了独特的艺术魅力。相声与观众结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它从群众中吸取智慧和幽默,表达了群众对真善美的追求和乐观精神,并对生活中的假恶丑进行揭露和讽刺。相声以其精湛的生活内容和独特的艺术形式,成为优秀的民族艺术之花。
总而言之,相声在内容上是喜剧艺术 ,在形式上则是对话的艺术。 相声在内容和形式上的这两大特点,并不是彼此孤立、互不相干的,而是相互包含、相互渗透、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黑格尔认为“内容即具有形式于其自身”,内容与形式是对立面的统一:“内容非它,即形式之回转到内容,形式非它,即内容之回转到形式。” (见黑格尔《小逻辑》第286—287页)从这一命题出发,我们可以把相声称之为“对话式的喜剧艺术”,或者叫作“喜剧性的对话艺术”。正如“戏剧:动作的艺术”这一命题也不排斥剧中人物的对话一样,“相声:对话的艺术”这一命题也不排斥演员的形体动作、对话中的叙事成份以及多种多样的艺术手段。提出相声是对话的艺术,只是为了进一步明确相声这—特殊的艺术表现形式的规定性的本质,而不是要割断相声与其它喜剧艺术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相声:对话的艺术”这一命题看似简单,其实,它正好为我们提供了研究相声艺术的基础和破译许多相声之谜的密码。例如,我们大家都知道相声是市民社会的产物,但是我们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英国学者芒福德在《城市发展史》一书中写道,“对话是城市生活的最高表现形式之一,是长长的青藤上的一朵鲜花。城市这个演戏场内包容的人物的多样性使对话成为可能。”(见《城市发展史》第88页)这段话对我国的相声艺术的起源可说是一个绝妙的旁证。由此可见,城市不仅仅是演戏的场所,而且也是说相声的场所。 作为人类语言的最基本、最重要的功能,对话广泛地存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
对话不仅仅是信息的交流,而且也是感情的交流。运用对话的形式进行思考,易于发现矛盾、认识矛盾、解决矛盾,更易于激发人们的灵感,发挥机智、幽默等才能。对话也是科学与民主的天然盟友。
相声作为一种非叙述性的对话艺术,具有开放性的品格 ,它可以容纳极为广泛的社会生活内容 。但是,它又不能不受到表演时空的限制,相声作为喜剧艺术,不允许各种非喜剧性因素进入。因此,相声又是一门在内容上具有严格限制性规定的艺术。相声的对话艺术的本质,决定了它是听觉艺术。相声在内容与形式上的这些特点,决定了它特有的长处与短处。深刻地认识、领会这些特点,对于研究相声艺术,将会起到有益的作用。因为感觉到的东西厂我们不一定能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我们才能更深刻地感觉它。
(编辑: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