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交通的要道的南国,是否适合象鲁迅的阿Q正传的忍耐的文艺?是否适合张资平的沉醉于恋爱的小说?现在的文艺已由性的问题走向食的问题方面去了。因为大多数的群众都在饥饿;食的问题既得不到解决,哪里还准许你谈到性的方面。这时代是普氏与布氏针锋相对的阶段,鲁迅的阿Q正传的忍耐的文艺,张资平的沉醉于恋爱的小说,在南国都不适合。南国只有建设一种独立的,能代表南国各民族的特性的,能表现南国地方色彩的新兴文艺。[12](p317-317)
在方修的《马华新文学史稿》中,在论及新文学之发端时,便已提及唐周钢鸣(第13页)、徐调孚、顾均正、严敦易(第16页)、郭沫若、陶行知、李守常、郑振铎(第26页)等一大批中国作家。而对马华新文学影响最大的鲁迅竟要迟至第258页才作为批斗和误读的对象姗姗登场。由此可见,鲁迅在二十年代的马华文坛,不只是挨了寂寞,而且交的还是华盖运。
B.三、四十年代
受二十年代末中国国内太阳社和创造社围攻鲁迅的文化论战的影响,三十年代初,鲁迅在新马的形象几乎是负面的,这一点,从上文所引的几位新马文艺工作者的文章中可以看出。1930年3月2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简称左联”在上海成立。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以鲁迅为旗手,团结了大批的进步作家,“左联”成为了反对国民党的文化“围剿”的堡垒。作为“左联”这一进步团体的领袖,鲁迅赢得了中国现代文坛的广泛尊重,并影响了一大批的进步作家。
在新马,鲁迅的形象也随之改变,由落后而倾左,马华文艺界其时已有不少人视鲁迅为导师,或在写作时引用鲁迅的辞令以加强自己的论据,或在分析问题时断取鲁迅的章句为准衡。这种对鲁迅的认识的急剧转向无疑是中国国内情势使然,但同时,我们也不应忽略一些南来新马的中国作家对鲁迅及其思想的宣扬。事实上,马华作家也的确开始重视鲁迅的创作和思想。章翰就指出:“在三十年代中期,马华文艺界不少人花了很大的功夫熟读鲁迅的书,学习鲁迅的思想和斗争经验。”[3](p6)。而马华文艺界在三十年代中期提出的“民族自由更生的大众文学”的口号,实则是周扬的“国防文学”和鲁迅的“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之争的余绪。尽管新马的文艺工作者之间也有激烈的辩争,但他们中的多数,是站在鲁迅一边的。“民族自由更生的大众文学”也基本上与鲁迅的思想一致。[3](p8)
1936年10月19日鲁迅病逝于上海。消息传来,马华文艺界迅速作出了反应,短短几天内,星马各华文报刊发表了大量的纪念文章,《南洋商报》、《星洲日报》、《新国民日报》、《光华日报》以及《中华晨报》等主要报刊都编发了“鲁迅纪念专号”,以寄托对鲁迅无尽哀悼和崇高的敬意。下面是《星中日报》于10月20日在第二版刊出的对鲁迅先生逝世的报道:
名震世界之我国文坛权威
鲁迅昨在沪逝世
上周写作过劳老病加剧遂致不起
噩耗传出后各地智识界莫不悲悼
这是一篇简短的标题新闻,但字里行间,充弥的却是强烈的悲痛之情。而在其后几天赶编出来的种种“鲁迅纪念专号”,有诗歌、照片、木刻、评论和专论等等,“数量之多,内容之充实,令人感动和钦佩”。对鲁迅先生的纪念是马华文艺界纪念文艺家最隆重,最庄严的一次。[3](p25)
鲁迅逝世后,马华文艺界对他的认识趋同,对其创作和思想崇敬有加。我这里列出的只是部分纪念文章的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