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是不画与改过。什么是画呢?《论语·雍也篇第六》中冉求对孔子说:“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意思是说:不是我不喜欢您的学说,是我的能力不够。孔子这样回答:“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他是说:如果真是能力不够,走到半道就会再也走不动了,可是你现在却没有开步走。画,就是停止,就是把自己的能力主观上作出限制,给自己的能力规定了量。这对于学习显然是很没有好处的。我们应该知道,绝大多数人并非“生而知之者”,就连孔子自己也说自己是“学而知之者”,也许我们并非天生聪敏过人,但是通过学习提高自己却是无限的,一旦给自己的能力加以量的限定就很难进步了。在《论语·为政篇第二》中孔子所说的“君子不器”也是在讲这个道理。在学习中我们除了会因为限定自己的能力致使无法提高外还可能会犯一些错误,使得我们走入知识误区。那么我们应该怎样对待学习中所犯的各种错误呢?《论语》也给出了答案。《论语》提到了两种人对待错误的不同态度。一种是小人,“小人过也必文”(《子张篇第十九》),小人犯了错误会极力去掩饰;另一种是君子,子贡说:“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子张篇第十九》)君子之所以受人敬重,不是因为其不犯错误,而在于能及时改正错误。孔子在《论语·学而篇第一》中说:“过,则勿惮改。”在《卫灵公篇第十五》中说:“过而不能改,是谓过也。”有错误而不去改正便是真正的错误。孔子是很乐于改过的,《论语·述而篇第七》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个叫陈司败的人向孔子问鲁昭公是否懂礼,孔子说懂礼。孔子走出来之后,陈司败向孔子的学生叫巫马期的说,孔子说鲁君懂礼是出于偏袒,而且陈还说明了鲁君不懂礼的理由。巫马期把这话转告给了孔子。孔子却高兴地说:“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这个故事是说,要乐于接受别人给自己指出错误并乐于改正错误。总之,学习中必须正确对待和处理“画”与“过”,不把自己的能力限定起来,勇于承认和乐于改正自己的过失才更有利于学习。
第四是好学与致用。在《论语·雍也篇第六》中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乐于学习是学习的最高境界,是好学的进一步延伸,而为了知而学是达不到学习的最好状态的。所以培养自己对学习的兴趣使自己好学就显得十分重要。孔子多次为自己好学而自豪不已,比如《公冶长篇第五》中他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述而篇第七》中有一个故事,叶公向子路问孔子的为人怎么样,子路没有回答。孔子就对子路说:“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孔子的好学使他努力于学习,竟至于忘了吃饭,忘了烦忧,忘了衰老的到来,可谓“乐之者”了。他还多次称赞颜回好学的品质,比如《论语·雍也篇第六》中他对哀公说:“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在《论语·先进篇第十一》中他对季康子又一次说:“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也,今也则亡。”在孔子看来,颜回的好学是其最重要的品质,是可贵之处。我们在学习过程中也要培养好学的品质,利用兴趣或其它从厌转为好,也许知识的获取就不会是大伤脑筋的事情了,而变成了快乐的事情。致用,就是学以致用,是说学习的知识要运用于实践之中,要达到修己安人这样一个目的。这一点在前文中已有论述,此处不再缀说。兴趣和功利性是学习的两个重要动力,因而运用这两个动力使自己能够好于学,致于用,我们的学习便会更有乐趣,更有意义和价值。
第五是习染与态度。习染就是学习环境对我们学习的影响,态度指学习者所具有的心理状态,如谦逊。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论语·阳货篇第十七》)人性情本相近,因习染不同,便相距悬远。《论语·里仁篇第四》中孔子说:“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住的地方要有仁德这才好,选择住处,没有仁德,怎么会获得智慧呢?当我们无法选择自己所处的环境时,与什么样的人交往就显得很关键。孔子认为:“益者三友,损者三友”(《论语·季氏篇第十六》),同正直,信实,见闻广博的人交友便有益,同谄媚奉承,毁谤他人,夸夸其谈的人交友则是有害处的。所以对于周围环境包括他人对我们的影响,一方面我们要接受好的方面,另一方面要抵制不好的方面。《论语·阳货篇第十七》中有个故事说,有一个叫佛肸(音读xī)的人叫孔子,孔子打算去,子路说:“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孔子说:“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这个故事是说,只要你能坚持自己的好品质,环境或他人对你的不好的影响也并非不可避免。另外,孔子获得学问的方式也和别人不同,有一次子禽问子贡:“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说:“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其实,有一种好的求知态度也是学习的重要品质,它会使别人愿意给你提供信息和帮助,以谦逊的态度从他人那里获得知识会更容易,而那种“意”、“必”、“固”、“我”(《论语·子罕篇第七》,四字意思依次分别是:悬空揣测、绝对肯定、拘泥固执、唯我独是)的求知态度是务必要戒除的。
综上所述,《论语》提供给我们的学习之道其实是一种以志向和技能为中心的修己安人之道,是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当然也是适用于现代学习者,更加有利于个人素养提高和社会和谐的求知之道,学习就是求道的过程;文献、自然、人是我们获得所学最重要的三条途径;在学习的方法上,主要要注意学习与实践,多思与多问,不画与改过,好学与致用,习染与态度五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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