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境界:进亦忧,退亦忧(2)
        2010-04-13 09:47
        
        据《三国志诸葛亮传》载: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 中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个文人,品质
        
据《三国志•诸葛亮传》载: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
 
中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个文人,品质再恶,还是要保守文人底线。士大夫共同遵守的“道”往往比个人恩怨更重要。王勃与阎伯屿因文转嗔为喜就是明证。滕王阁遗址,在今南昌市,面临赣江。唐高祖李渊第二十二子滕王元婴任洪州都督时兴建此阁,故名滕王阁。唐高宗李治时,洪州府都督阎伯屿,重新加以修缮。秋日,阎都督在阁上欢宴宾僚,以显示其政德。当时王勃到交趾(今两广一带)省亲,路经此地,参加了这次盛会。那时宴会上风行饮酒赋诗(或作文)。阎都督之婿孟某,事先已暗中将文章作好,佯作即兴。王勃知道后佛然作色,遂当众起草这篇序。据《唐摭言》卷五记载,王勃当时才十四岁。阎都督开始认为一介孺子,无足轻重,所以脸有愠色,王勃开头两句,阎都督认为老生常谈,再听下去,沉吟不语。等听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颇为震惊,赞叹道:此天才也,当垂不朽矣!俟王勃读毕,举座哗然,尽欢而散。
 
文人遭际再险恶,仍保持日月无私照的襟怀。前辈名分再高,也是见才则喜,如欧阳修对暂露头角的苏东坡是也。如果没有一个共同志向与使命不会产生这些佳话。
 
孔子赋予士大夫以“志”的理念。“志”是需要固守的,正如孔子所说:三军可夺取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论语》)。
 
荀子明确表明“从道不从君”。程颐则提出服从学问而不服从权力的主张:大人当否,则以道自处,岂肯枉已屈道,承顺于上?(《伊川易传》)这一主张,并非只是说说而已,明朝李贽就彻底地贯彻了。
 
历史上反对儒家的士大夫,也都是饱读经史的,否则他没有发言权。如刺孔、问孟的王充,提倡功利的陈亮、叶适,反潮流的王夫之,喜笑怒骂的李贽等。中国两千多年历史,除了文字狱,也有自由言说的一面,尽管相对薄弱些。
 
“忧”是儒家所独有的一个文化范畴。儒家之“忧”非生理之忧,文化之忧也。文化意义上的“忧”特立独行,在调节人,提升人,凝聚民族等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作为儒家思想范畴,“忧”滥觞于孔子。面对礼崩乐坏的危局,孔子无一日不忧心忡忡,关注“兴灭国,继绝学,举逸民”这一大事。
 
孔子之忧超过忧国,忧民,他是忧天下,忧礼崩乐坏,忧传统沦丧,忧文化不知多从,忧他心中积郁多年的崇高理想难以实现。个人之忧影响一个民族,除了孔子,别无他例。
 
民主、自由不可谓不好,然而自由过了度,人人皆似虎兕出柙,就难以规范社会人伦了。儒家文化正好可以补此不足。儒家之忧,远远超出个人,超出民族,甚至超出国家。
 
范仲淹“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代表了中国士大夫忧国、忧民、忧天下的胸怀,将士大夫的精神世界与客体世界联系在一起,生则兼济生民,死则归于大块,他们永远不会产生天下事于我何有哉的想法,也不会产生佛家“叹人世,终难定”的哀叹。中国的儒家士大夫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类。这个类的生存动机不是出于自私,而是出于一种崇高的理想。理想高不可及,然而实现理想的方法很具体,每一个士大夫都知道应该怎么做。荣辱得失、黜陟升迁都可以置之不顾,一旦国家有难则心如膏火,独夜自煎。
(责任编辑:大成至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