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后,嵇康的历史形象渐渐定型。
在后人的歌咏中,他钟情山水,饮酒弹琴,不受羁绊,不肯随俗,桀骜不群。成为高士形象的代表。
杜甫在《入衡州》一诗中写道:
我师嵇叔夜,世贤张子房。柴荆寄乐土,鹏路观翱翔。
白居易也在一首诗中写道:
张翰一杯酣,嵇康终日懒。尘中足忧累,云外多疏散。
陆游在《自嘲》一诗中吟唱道:
华子中年百事忘,嵇生仍坐懒为妨。病于荣宦冥心久,老向端闲得味长。
似水流年,经过历史长期的沉淀,阮籍的人格形象,已经演变为“离经叛道”的人格典型,成为一种特定的思想文化形态,并影响着后人。
在魏晋士人中,鲁迅先生特别推崇嵇康。
嵇康正直、刚毅、高傲、反叛,不肯随俗。在他身上,鲁迅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1913年,鲁迅开始重新修订《嵇康集》。
他历时二十多个春秋,参考多种版本,经过数十遍的校对,终于使《嵇康集》有了一个相当精善的本子。
鲁迅校订《嵇康集》以及对魏晋时代研究的重视,从整体上提高了对嵇康的评价以及魏晋思想、文学的地位。
时光飞逝,斗转星移,今天的人们该怎样评价和看待魏晋时代的“竹林七贤”呢?
为了维护封建统治,儒家提出、设计了一整套的礼制法度,并推行相关的思想观念和伦理道德规范。
但是,如果将它们强调到极端,陷于僵化的境地,就会成为人们思想和行为的束缚,使人们丧失自我,丧失独立的人格。
魏晋时期,随着玄学的兴盛,以嵇康、阮籍为代表的思想家,借助于先秦道家的思想形式,重新肯定了个体层面上的人的自我意识,找到了失落已久的个性自我。
可以说,嵇康的“越名教而任自然”,在本质上显示的,是一场个性解放的运动。
当然,竹林七贤的思想和生活态度也有极为消极的一面。他们中的一些人,片面地强调自己的个性,而忽视了人在社会层面上的价值和意义。
著名哲学家张岱年认为,包括阮籍在内的玄学哲学,作为立国之道,作为治国安邦的学说,是很难行得通的,是没有实效的。
任何事物都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在某一个人的身上也往往如此,竹林七贤自然也不例外。
时光越千年,但是,他们仿佛还没有走远。
可以肯定的是,已经被人们谈论了上千年的竹林七贤,今后,仍会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和被关注的一个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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