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多年前的巴人兵器已显露出相当系统的制作工序和精确的科技含量。青剑中各种金属的比例含量的精确度即使用今天的现代设备检测也出入不大。兵器中青铜的含量偏重,保持了兵器的坚硬和锋利。春秋战国时期,一代一代的巴人工匠凭着自己的经验制作兵器。他们没有任何用于参照,检验的设备,整个制作过程和金属调配过程都靠手工完成。
从这些出土的秦兵马俑中,我们可以想象出当年强大的秦国,而与之相持不下,拥有半个中国的楚国,其武力的强大也可想而知,当时的秦楚两国,除了拥有精良的兵器和强大的国力外,还拥有非常精良甲胄防护设备。大量的实物证据表明,战国时期,秦楚两国已大规模的使用了金属铠甲。
我们今天所发现的巴人武器,当时也具备了与秦抗衡的实力。而在有史以来的发掘中,考古学家对巴人军队防护装备的发现几乎是零。勇武的巴人显然不能仅凭血肉之躯与外敌抗衡,在连年不断的征战中,他们用什么东西保护自己的身体呢?
当秦楚等大国庞大的战车队在平原上冲突酣战时,在三峡的峡谷沟壑间,巴人的军队却仍靠他们强健的四肢翻山越岭,跨江涉水。特殊的地形,巴地金属原料蕴藏量以及巴人有限的开采能力,使他们不得不放弃沉重的金属铠甲而另辟蹊径.古代巴地,畜牧业比较发达,山野中多有坚实的野藤,巴人将藤条用烟火烤,使之结实,再将其编制成藤甲,巴人选择轻便的皮革和藤条制成甲胄,使他们能灵敏的活动在山谷地带。巴人的盾牌,多用坚木制成, 这种木料具有很强的吸附力和韧性,敌方的刀剑砍刺在上面,通常难于拔出,其结果可想而知。
随藤甲一道消失的,是历史上武威赫赫的巴人,很久以前,巴国就已消失,很久以后,面对着这些巴人的遗骸和这些吸附着巴人魂魄的青铜精品,我们感到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二十一世纪,居住在南中国的许多地区的土家人,一直是史学界所认定的巴人后裔,今天的土家人,有着淳朴强悍的民风,歌舞似乎是他们讲述生活的惟一方式,当中充斥着浓烈的武风,从他们的歌舞中,我们找到了与历史的神秘联系,土家人的这些激情狂放的舞蹈,可追述到远古。
因为巴人的赫赫武风,他们作战时的歌舞便长久的传下来。直到汉代,宫廷中仍流行这种名叫“巴渝舞”的歌舞。在巴人的心目中,歌舞的意义非比寻常,它是巴人强悍威武的重要组成部分。据专家考证,今天土家人的摆手舞正是由此演化而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转变为纯粹的欢庆与祭祀舞。
在土家舞蹈的动作中,今天所表现出的仍是一种高度的协调性和自觉的群体意识。巴人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群体意识和对死亡与恐惧独特的渲泻方式是他们勇猛无敌的关键,这是一种超越规律的力量。19世纪,在世界的另一端,非洲的土著祖努人凭着一种原始武力和群体意识,用弓箭和投枪屡次打退拥有现代火器和号称世界作战列队第一的英军。这是对古代巴人的最好诠释。
1999年,在三峡地区出土的几县巴人遗骸被送到了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庄孔韶教授的实验室。 到2001年,庄孔韶教授对巴人遗骸DNA的研究已持续了两年。庄教授已从现有的几具遗骸中找到了类似的基因成份。这进一步证明了史籍中的一些记载和考古学的一些推论。从当今土家人体内采集的基因,也被送到北京庄教授的实验室,用以证明他们与巴族间可能的血缘关系,然而,因为年代的久远,这项尖端的科学实验尚未获得确切的结论.庄教授和他的助手们仍在作不懈的努力。
历代的史书对巴人的记载,带给我们以语焉不详但尚可连贯的历史脉络。从春秋到秦始皇统一天下的漫长时光中,战争对于巴国来说,几乎就是全部内容。对于每一个个体的巴国男人来说,血腥的搏杀和死亡的荣耀也贯穿于他们的一生。他们用浪漫的歌舞和顽强的生殖驱赶着死亡的阴影,延续着祖先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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