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色盆地的旧石器不断地被发现,在这些发现的旧石器中,最精致的是一种叫手斧的工具。在人类童年的时候,一般我们东方就拿一块石头劈开,有个刃就拿来用了,这叫砍砸器。而发现的这个手斧采用的是双面打击工艺,这在70万到80万年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制造石器的技术。
20世纪40年代初,哈佛大学人类学家莫维斯在欧亚大陆的中部划了一条著名的“莫氏线”。这条线将古人类生活的版图划分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域,左边是先进的“手斧文化圈”,使用的是当年最先进的生产工具手斧,右边是落后的“砍斫器文化圈”,使用工艺简陋的砍砸石器。“莫氏线”理论的创立,意味着整个亚洲大陆都被划进了“文化滞后的边缘地区”。
这次全新的考古发现,是否可以推翻那统治中西方长达半个世纪的莫式理论?而在对这些古人类遗址的探寻之中,是否可以找到与那个古老创始传说的某种神秘关联呢?
自从1973年百色上宋村发现旧石器之后,百色盆地就引起了国内外有关专家的高度关注,研究工作随之展开。
中国科学院的专家以及来自美国、日本、法国、泰国等国的考古专家组成了联合考察小组,对百色盆地的旧石器遗址进行持续的考察和研究。在这里出土石器的数量是惊人的,仅仅广西的专家们采集的石器标本就达到了4000多件,有砍砸器、刮削器、手镐、手斧等多种类型,手斧占其中的10%。
专家们认为,无论从出土的广泛性和制作工艺上,百色盆地发现的石器,相当部分是莫氏理论所确定的“手斧文化圈”中的代表工具,但能不能成为挑战它的有力证据,关键在于确定它的年代。而研究的难点就在于,单纯从石器本身无法确定它的制作年代。
直到1993年,专家们在百色盆地西部的百谷遗址进行考古发掘时,终于发现了可以澄清石器年代的一种特殊物质———玻璃陨石。
在遥远的洪荒年代,一颗来自茫茫宇宙的陨石碰撞地球,引起了大火,在烈焰的灼烧下,产生了特殊的玻璃陨石。玻璃陨石的年代测定,成了确定百色直立人出现年代的有力证据。
1995年,国内专家们首次对百色旧石器遗址与玻璃陨石进行测定,年代定为距今73.3万年。但是,事后的进一步检测证明,这个年代并不准确。2000年,经过美国伯克利地质年代学研究中心的测试,玻璃陨石的同位素年龄是80.3万年。而那些80万年前的手斧,其精巧程度远远胜过欧洲同时期的石器。
这说明,东方的早期人类和西方的早期人类在体能和文化上并无本质的差别。
但与此同时,百色旧石器的研究结果也受到相关学者的质疑,质疑的焦点是:百色盆地发现的手斧大多不是通过考古发掘所得,而是在地表发现的……
玻璃陨石虽然和百色手斧在一起,但不排除人为搬动过或者别的外力的作用。因此,百色手斧的年代很有可能比玻璃陨石的年代晚,80万年的说法遭到了挑战。
考古工作者经过4年的艰苦努力,终于在百色盆地找到一处更为理想的旧石器遗址。在距地表50厘米的红土中,他们发现了1件手斧和1件玻璃陨石,出土的玻璃陨石表面锋利,没有搬运和磨蚀的迹象。更重要的是,手斧和玻璃陨石处于同一层位。这为进一步确认百色手斧的年代提供了更为确凿的证据。
这个方圆数公里的遗址群,进一步证实了在80万年前,百色盆地一带无疑是古人类最活跃的一个区域。那么,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会不会来自非洲和欧洲呢?
中国学者认为,这是我们自己独立起源的。一般都认为人类从东非过来,问题是东非那边的文化,在我们的文化当中并没有一点痕迹。
大约距今170万年,云南的元谋人是中国大陆最古老的祖先,但那时候的人类还没有学会制作石器。专家们推测,人类从云贵高原发祥之后,迁移而来,到了百色盆地,成了这些石器的制造者。
但是,由于这种砖红色的土壤属于酸性,不能很好地保存动物化石,所以考古发掘至今没有找到任何古人类的遗骨,因此,目前人们还不能完全证实,这些智慧的人群是否一直在温暖的盆地中不间断地繁衍生息。他们也许就是壮族的先祖,是传说的先祖布洛陀的族群。也许,这群古人类后来迁徙离开,而传说中的布洛陀可能是来自另一个地区的古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