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养生观与乐医同构思维(3)
2011-05-03 14:13
治国者根据人的天性推广音乐,既满足百姓感情需要,又完成对人民的教化,引导风俗向正常发展,此伦理上的功能。和,作为音乐重要的审美特质,它与
治国者根据人的天性推广音乐,既满足百姓感情需要,又完成对人民的教化,引导风俗向正常发展,此伦理上的功能。“和”,作为音乐重要的审美特质,它与天地一样和协,又能调畅人的情志,使“血气和平”,正合医家调摄精神、使“内外和谐,邪不能害”养生的原理,此医学上功能。《史记·乐书》更加附合五行理论,谓五音之作动调协,使五脏和正:“音乐者所以动荡血脉,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宫动脾而和正圣,商动而和正义,角动肝而和正仁,征动心而和正礼,羽动肾而和正智”。
总之,“乐和”的观念与天地人伦的理论是一体同构的。
大抵汉以前的乐论,都继承先秦儒家的观点,重视音乐的教育和管理,以发挥它政治、教化、娱乐等社会方面的功能,至于个人健康方面则渗浸儒道、综合杂说,就修身养和原则发挥它养生功能。魏晋以后,情况有较大幅度的发展,先是社会巨变,文人面临沉重政治压力,保存性命、追求个性的意识特强;儒经不再主导思潮,庄老易学登场,道家尊重个体价值的自然观,促使六朝走向文艺自觉,加上医学的长足发达,养生延年的意识已高涨到历史的新水平。这时音乐和医学,在理论和实践上都进一步有所融合,文士有意识地将音乐与养生联系,并且融注到生活之中,成为他们个性生命中重要部份。其中古琴尤为文士所钟爱,魏晋嵇康父子、阮籍、阮瑀、阮咸父子均善鼓琴。魏晋以后,古琴除了保留儒家特色的修德教化功能论之外,渲导郁结、愉悦情志、自我调适的心理功能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值得我们注意是这些士人的认识,并不停留在传统医学文化理论层面,而是在生命上有真实体会,古琴养生因而在实践层面得到大量开发。
古琴“中正和平”、“清微淡远”的审美趣味,特得文人喜爱,传承三千年未曾间断,历代文士、琴人留下的诗文纪实,纪录了珍贵的音乐治疗经验。《吕氏春秋·适音》:“……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昔陶唐氏之始,阴多滞伏而湛积,水道壅塞不行其原,民气郁阏而滞著,筋骨瑟缩不达,故作为舞以宣导之”
以上可能是最古老的音乐治疗纪录。魏晋以后文人留下的纪录远较此为详尽,都为真实例案。孙登以琴遁隐,阮籍借琴酒以忘世,嵇康临刑,顾日影奏广陵散,连不精于音乐的陶渊明,亦经常在诗作之中提及琴,谓“乐琴书以消忧”、“但得琴中趣,何劳弦上声”。可见魏晋以后,琴除了音乐艺术上本身的价值外,医疗价值得大开发。消极地说,它是失意士人安慰精神、治疗创痛,发挥了它的精神治疗功能。积极方面,养生效能亦大受推广。
嵇康《答难养生论》:“窦公无所服御而致百八十,岂非鼓琴和其心哉?此亦养神之一征也。”
又嵇康《养生论》集中发挥老庄清虚无为养生观,琴音有宁神静心作用:“清虚静泰,少私寡欲……绥以五弦,无为自得,体妙心玄,忘欢而后乐足,遗生而后身存。”
内无情欲之惑,外有声音之助,不论从理念或从经验上说,琴音淡泊之有益于养生,乃是儒道与医家的共同认识。文士之外,又有服食导引之士、唐宋之后的僧家,陆逐加入琴人行列,古琴又被引用到与仙家吐纳、佛家默坐静修之中,古琴成为各家共许的修身手段,养生的功能受到普遍肯定。
以下是唐宋两则治疗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