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红楼图书馆主任办公室
“晨钟”震荡
东交民巷使馆遗存
“国家不可一日无青年,青年不可一日无觉醒。”
李大钊先生当国家危亡之际,发洪钟大吕之音,其雄文“《晨钟》的使命”字字千钧,声犹在耳。
“今者,白发之中华垂亡,青春之中华未孕……际兹方死方生、方毁方成、方破坏方建设、方废落方开敷之会……人人奋青春之元气,发新中华青春中应发之曙光……急起直追,勇往奋进,径造自由神前,索我理想之中华,青春之中华……”
百年光阴,白驹过隙。
先贤那“索我理想之中华、青春之中华”的慷慨志向,正在一步步变成生活的现实。行走在与长安街平行的清末、民国初期的使馆区——东交民巷(元代称东江米巷,为漕运米粮集散地),寻找1927年4月6日李大钊被军阀逮捕的地方——苏联大使馆西院的旧俄国兵营,步履一下子变得格外迟缓、沉重。
自东交民巷东口向西,经过立有石碑的“东交民巷使馆建筑群(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法国公使馆旧址、日本公使馆旧址,以及美国花旗银行旧址,忽东忽西,顾左望右,问人无数,懵懂依然,就是怎么也找不到苏联大使馆旧址。无奈之下,径直走进沿街的治安派出所,一听找“苏联大使馆旧址——李大钊先生被捕处”,年轻警员茫然,一老年警官指点迷津:“人民法院那一带就是。”
东交民巷31号院门前,几位佩戴红箍的居民热情介绍说:
“是的。这个大院就是前苏联大使馆旧址,是旧俄国兵营所在地,也是李大钊先生被捕的地方。曾有电视剧摄制组到这里拍摄,再不拍就怕拍不到了,这里的居民房屋正在拆除、搬迁呢。”
一位陌生的、和我一样好奇的、学者模样的中年人手握微型电筒,以微弱的光亮引领我,在拆了一半的、黑黢黢的俄罗斯风格建筑——天花板很高的洋房中摸索。他在前面一边摸索一边讲解:
“瞧,这是厚厚的双层木制窗户,是寒冷地带的俄罗斯人的习惯。窗户的铁把手还是原样的,又粗又大,不像是后人装修仿制的。木制地板也有年头了,门窗上的雕花也还看得真。这房子多有文物价值呀!而且这样的房舍是成片的,虽然建筑风格大体一致,但它们的结构、布局和装饰却各有不同,为什么不保留这些具有历史感的建筑呢?”
——我对建筑无所知,无从做判断,也就无法答话。于是想起作为报人,先辈李大钊先生的训诫:“新闻事业是一种‘活的社会事业’,而社会是复杂的,要想把这不断的、发生的、多方面的社会现象描写出来,加以批评或指导,非有相当的学问和知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