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要“追念”
儒家强调,对父母的孝顺还提倡“祭之以礼”,而“祭则观其敬而时也。”祭祀父母关键是要“崇敬”和“守时”,其核心是要以崇敬的态度时时记住父母和祖先,追念父母,其形式就是祭祀。在民间祭祀祖先,有几个固定的时间,他们的生日,此外还必须祭祀的是除夕,上元、中元,清明上坟等。按照一定方式,在特定的时候祭祀父母、祖父母或曾祖父母,应该是必要的。其方式可以多样,现在有不少人们用传统的方式,烧钱化纸,清明上坟。在城市里,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在清明去扫一次墓。有的人,在过世父母生日的时候,在家备些是酒菜,吃饭时在席桌上摆上碗和筷子,告诉家人今天是什么日子,表示对父母的追念。这也是一种追念的方式,方式可能多种多样。儒家强调父母、祖先,就是不要忘记他们,是一种追念的方式。对于儒家那种繁琐的祭祀仪式以及带有迷信色彩的祭祀活动,今天已经不宜提倡,但是采取适当的方式追念和先辈,总是应该的。那些对国家、民族有重大贡献的政治家、思想家、科学家、军事家、发明家以及民族英雄,在他们的诞辰时,都要召开纪念大会,以表示对他们的追念。对于父母和先辈们的追念,也就是应该的、必要的。
以上说的“尊敬”、“奉养”、“侍疾”、“承志”、“立身”、“谏诤”、“送葬”、“追念”等八个方面,应该是我们今天必须提倡和实行的孝道文化观念。自解放以来,人们的孝道观念十分淡薄,不少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孝”以及怎样“孝”,因而不论农村还是城市都出现了大量不孝顺父母、不赡养父母的忤逆行为,甚至有杀害父母,杀害爷爷奶奶的事情,也不少父母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的事。这一切说明,今天是需要批判继承传统孝道文化,提倡和创建现代孝道文化的时候了。
“孝”是子女与父母之间的一种特殊的人伦关系。父母爱子女曰“慈”,儿女爱父母曰“孝”。父慈子孝是父子之间天经地义的人伦道德关系。这种人伦关系也是人性之使然。“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孟子·尽心上》)父不慈,子不孝,都是人性丧失的必然结果。韩非子曾说:“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韩非子·解老》)父子不相爱,以及人与人之间不相爱,就是不仁。“夫仁者,施于君谓之忠,施于谓之孝”(《三国志·魏书》),“孝”是仁爱的一种表现。即使提倡“性恶论”的荀子,也是讲“孝”的。在他看来,父子之间这种血缘亲情是不能用邪恶来替代的,这种最基本的仁爱之心是常存的。韩非子虽然也认为,人与人之间纯粹是一种利害关系,但是,他也公然讲仁德,提倡“欣然爱人”。这就说明人与人之间的仁爱关系是不能否认的,何况父母与儿女之间的亲情呢?天地之间父母对子女爱是最无私的,最广大的;儿女长大成人了,回报父母的爱也是应该的、天经地义的。
人是有理性的动物,天地之间人为贵,人为万物之灵。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就在于有理性、有智慧、有道德,人除了有物质需要之外,还有精神方面的需要。一个真正的他不只追求吃饱穿暖,他还追求人格的完满,追求理想的实现。在精神需要中,道德需要也是一种重要的方面。“从人性的角度看,道德需要是要使人的各种需要协调统一的需要,是人的存在与发展对一定的内在理性秩序的依赖关系。”⑤道德需要是人的精神的内在需要,它是用来调节人的其他种种需要的需要。它可划分为:他律的道德需要,即义务;自律的道德需要,即良心;自由的道德需要,即自由。“所谓道德自由是以行为的自觉自愿为特征的”,“道德自由的需要是道德需要的最高层次。”⑥因此,对于孝这种道德,最基本的它是一种义务,或责任;也应该是良心的需要;更应该一种自觉,是一种心悦诚服地、出自内心的爱去孝顺父母。孝道不同社会公德,孝子应该在道德需要的最高层次上去实现对父母的“孝”,这是合符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
以上是我们对儒家孝道文化所作的初步探讨。我们应该以战略的眼光来看待弘扬孝道文化的问题,要肃清长期以来“左”的思想的余毒,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法观点科,学地审视传统的孝道文化,要充分认识到吸收儒家孝道文化的精华,继承、弘扬传统孝道文化,是构建和谐家庭、和谐村镇、和谐县市所必须的,更是构建和谐中国所必须的。
注:
① 墨翟:《墨子》的《非儒》和《节葬》篇中,对儒家繁缛的丧礼、厚葬和三年之丧进行批判,指出:“繁饰礼以淫人,久丧伪哀以谩亲”;三年之丧使孝子“面目陷隔,颜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劲强”;“以厚葬久丧为政,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他主张节葬,使生者与死者都有利益。
② “庠序”,古代的乡学。党有庠,术有序。“党”和“术”都是古代地方行政组织。五百家为一党;一万二千五百家为术,亦说千家为术。
③ “先王”,指明王的父亲和祖辈。由于周代实行嫡长子继承制,他的其他兄弟分别分封为诸侯,所以各诸侯国的君主,实际也是先王的子孙。
④ 蒋伯潜著:《十三经概论》408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⑤ 曾小五:《从三个视点道德需要》,载《湖南师范大学学报》(长沙),2000·4。52--57
⑥ 夏湘远:《义务·良心·自由:道德需要三层次》,载《求索》(长沙),2000·3·8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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