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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红楼梦中的谗言

2009-04-26 11:48
来源:一元一国学网 作者:王晓彤
宝玉挨打和晴雯被逐,是红楼梦中的两次重要事件。究其因,均与谗言有关。而这些谗言的产生,则反映了荣府内部的各种矛盾和斗争,并且可能最终影响了宝玉的命运。

宝玉挨打和晴雯被逐,是红楼梦中的两次重要事件。究其因,均与谗言有关。而这些谗言的产生,则反映了荣府内部的各种矛盾和斗争,并且可能最终影响了宝玉的命运。在本文中,就试图对此作一分析。

红楼梦剧照

1 进谗者之一:贾环

宝玉挨打(第三十三回),可算是惊天动地的一件大事了。其中的一个重要诱因,便是贾环的进谗。

当时正值琪官事发,贾政盛怒之下,贾环便乘机说道:“......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蒙侧批:再逼下文,有不得不尽情苦打之势。】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使得贾政一气之下对宝玉下了狠手。若非贾母、王夫人的阻拦,其后果不堪设想。

贾环为什么要进谗呢?起因是嫉恨。

因与莺儿等丫环赶围棋睹钱时耍赖,莺儿说:“一个作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前儿我和宝二爷顽,他输了那些,也没着急。下剩的钱,还是几个小丫头子们一抢,他一笑就罢了。”贾环道:“我拿什么比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

宝玉替彩云瞒赃一节,贾环“便起了疑心:‘你这两面三刀的东西,我不希罕!你不和宝玉好,他怎么肯替你应?你既有担当给了我,原该不叫一个人知道,如今你既然告诉了他,我再要这个也没趣儿!’彩云见如此,急的赌咒起誓,至于哭了。百般解说,贾环执意不信。”两人大闹一场,“气的彩云哭了个泪干肠断。”

本来庶出的地位就不如宝玉,个人魅力上也着实逊色不少。就连自己的同胞姐姐,也是和宝玉要好。这的确让人郁闷。况且,又有赵姨娘这样一位母亲在背后教唆使坏。难怪凤姐说他:“你也是个没气性的!时常说给你:要吃,要喝,要顽,要笑,只爱同那一个姐姐妹妹哥哥嫂子顽,就同那个顽。你不听我的话,反叫这些人教的歪心邪意,狐媚子霸道的。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还只管怨人家偏心。”

在“茉莉粉替去蔷薇硝”一节中,贾环自己也忍不住抱怨道:“遭遭儿调唆了我闹去,闹出了事来,我捱了打骂,你一般也低了头。”在不良的家庭教育环境下长大,这个贾环怎么能不猥琐下流呢?

在泼灯油一节中,“众丫鬟们素日厌恶他,都不答理。只有彩霞还和他合的来,倒了一钟茶来递与他。因见王夫人和人说话儿,他便悄悄的向贾环说道:‘你安些分罢,何苦讨这个厌那个厌的。’贾环道:‘我也知道了,你别哄我。如今你和宝玉好,把我不答理,我也看出来了。’彩霞咬着嘴唇,向贾环头上戳了一指头,说道:‘没良心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二人正闹着,原来贾环听的见,素日原恨宝玉,如今又见他和彩霞闹,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毒气。虽不敢明言,却每每暗中算计,只是不得下手,今见相离甚近,便要用热油烫瞎他的眼睛。因而故意装作失手,把那一盏油汪汪的蜡灯向宝玉脸上只一推。”脂批道:“已伏金钏回矣。”

从表面上看,宝玉的地位无比优越:被长辈们宠着,被女孩子们喜欢着。可是,如老子所说:“福兮,祸之所伏。”在这种优越的背后,暗伏着危机,甚至是杀机。在被笞之前,宝玉就遭遇过一次险境:被魇(第二十五回)。这次事件,其幕后的指使者是赵姨娘。

凤姐的权势气焰,宝玉的身份地位,都招致了赵姨娘的嫉恨。可是,她有那个贼心,却没那个手段。一旦有人相助,便有可能恶胆顿生。“明不敢怎样,暗里也就算计了。”还别说,那马道婆倒还真是个大有能耐的人。若不是僧道赶来,这两人恐怕就没救了。

王夫人恼赵姨娘,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二人争宠而恶“狐狸精”的缘故。嫡庶之争,才是根本所在。这种矛盾,在皇室中显得更为突出。母以子贵。如果没有可依侍的儿子,这位母亲的后半生便可堪忧。赵姨娘对马道婆说:“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话说得很明白,指明了害宝玉的动机。

魇宝玉、凤姐一事,赵姨娘可以说是倾其所有(甚至为此还负了大笔的债),孤注一掷。只是那宝玉实在是有贵人相助,“家私”一点没捞着,自己倒是血本无归。至于她和马道婆的那笔帐究竟怎么算,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来她要想再雇佣杀手,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有些财力不济了。况且,既有僧道在,马道婆之流也就很难再有所施展了。

没多久,就发生了宝玉被笞事件。贾环的“小动唇舌”,就足以对宝玉的性命造成威胁。看来,既然直接谋害不成,诬陷诽谤倒是个便捷的法子。就算是僧道来了,对此恐怕也是束手无策。古往今来,这一招没人能防得了。

2 进谗者之二:王善保家的

晴雯被逐,也与谗言有关。书中明确写到的,是王善保家的进谗。

王善保家的对王夫人说:“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倒象受了封诰似的。他们就成了千金小姐了。闹下天来,谁敢哼一声儿。不然,就调唆姑娘的丫头们,说欺负了姑娘们了,谁还耽得起。”王夫人道:“这也有的常情,跟姑娘的丫头原比别的娇贵些。你们该劝他们。连主子们的姑娘不教导尚且不堪,何况他们。”王善保家的道:“别的都还罢了。太太不知道,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妖妖趫趫,大不成个体统。”

王善保家的为什么要进谗呢?起因也是嫉恨。

在“绛云轩里召将飞符”一节中提到:“那婆子深妒袭人晴雯一干人,已知凡房中大些的丫鬟都比他们有些体统权势,凡见了这一干人,心中又畏又让,未免又气又恨,亦且迁怒于众,复又看见了藕官,又是他令姊的冤家,四处凑成一股怒气。”

李嬷嬷对袭人的排渲,也是这种心理的体现。袭人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平日里是不大会得罪人的,都被人来了这么一下。晴雯是个显眼的,嘴又不饶人。她撵坠儿等事,无疑都得罪了婆子。

“那春燕啼哭着往怡红院去了。他娘又恐问他为何哭,怕他又说出自己打他,又要受晴雯等之气,不免着起急来”,可见,她早就声名远播了。以她的性格,成为众矢之的、被毁谤的对象,也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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