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人们看到的黄山仅仅是黄山山脉的一小部分,位于安徽省南部的黄山山脉,南北长40多公里,东西宽约30公里。它东接天目山,西南至江西境内,北与九华山相连接,南至屯溪盆地,面积有1200平方公里。而黄山风景区的面积仅仅为154平方公里,是号称“五百里黄山”的精华部分。
没有到过黄山的人很难想象,为拍一张纪念照,人们竟然排起了长队。玉屏峰东侧,文殊洞之上的这棵千年古松就是久负盛名的迎客松。上个世纪50年代末,迎客松的铁画悬挂在人民大会堂的安徽厅。此后,迎客松便成为黄山的象征。早在宋代就有了关于黄山松树的记载,直到1936年,植物学家夏纬英为它定名为“黄山松”。这一特有树种才有了这样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名字。黄山松大都生长在800米以上的峰石之上,表面看似缺水少肥的花岗岩体,实际上富含着植物不可缺少的营养成分。高山之巅,绝壁之上,黄山松各自在不同高度的岩缝中寻找着适合自己生存的空间,艰难的生存环境令黄山松的生长速度异常缓慢,求生的力量从更大的范围内吸收着养分。有些古松的根部常常比树干长几倍,甚至几十倍,黄山松也因此得以绝处逢生。
74岁的王振东在黄山工作生活了40多年。足迹遍及黄山的各个角落,虽然有幸领略到黄山种种难得一见的自然奇观,但与林业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他,却始终对黄山松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每天,王振东还是照常上山来看看他熟识的这些松树。像呵护孩子和老人一样,一天24小时守护着一棵古松,这在游客看来是个奇闻。为树龄超过1300多岁高达10米的迎客松设置专门守护,是从20多年前的一场暴风雪后开始的。迎客松的一根侧枝在那场风雪后支上了支架,面对多变的气候,工作人员每天都要随时对迎客松周围的环境进行监测,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要详细地记录下来。一代代守松人已经记下了6000多篇日记。
在黄山北海景区的散花坞里,突起的石柱上有一棵花一样的古松,人们把它称作“梦笔生花”。当年《话说长江》拍摄到了这个著名景观的珍贵镜头。几个月后,梦笔松便因衰老死了。为了保留这个景观,黄山园林部门依照梦笔松的模样仿制了一棵假松,尽管仿真树可以乱真,但却得不到人们的认可。3年前,园林部门决定在原址移植一棵活松。2003年7月,27位植物专家用了8个小时终于将一棵与梦笔松十分相像的松树,成功地移植到40米高的岩石柱上。就像守护着迎客松一样,移植的梦笔松也有了专门人员细心呵护。有人说,梦笔生花的复生是世人的一次顿悟。因为,无论是梦笔生花,还是巍巍黄山,它们美的价值正在于这种与生俱来的自然之美。
山巅上的奇松总是独自挺立,而在海拔较低的山坳间却常常看到大片林海。黄山雨水丰沛,地面的枯枝落叶像海绵一样吸收水分后渗入地下,丰富的地下水给植物提供了充足的水分,而植物的根系与茎叶又会不停地蒸发水分到空气中,这些,都为云海的形成提供了条件。风吹草动,山雨欲来,黄山自然景致的变化往往就是从这刮起的山风开始的。山下风起,山上云涌,“风起云涌”这个词说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吧。黄山层峦叠嶂沟壑纵横,一山之上拥有从亚热带到寒温带几个不同的气候带,极易造成云雾的形成,与其他山岳的云海相比,黄山一年中竟有250多天都处在云蒸霞蔚之中。也有人说,其实,云海来自林海。黄山山高谷深,林木繁茂,雨后常见缕缕轻雾自山谷升起汇聚成云。随风飘移的云雾时而盘旋上升,时而回转下坠。这黄山的云海奇观使黄山有形又无形。
这是张脉贤第58次登上黄山,在黄山工作的十几年间,他已记不清曾陪同多少客人游历过黄山了。不过,16年前的一次经历却让他刻骨铭心。1990年5月的一个下午,一位远道而来的瑞士人在黄山这处最大的摩崖石刻前,伫立沉思了15分钟,这个人就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特派专家吉姆·桑塞尔博士。此时,黄山正在申报世界自然遗产,而当晚桑塞尔的一个建议,却让黄山人大吃一惊。桑塞尔说,黄山不仅要申报世界自然遗产,也应该申报文化遗产。时任黄山市副市长的张脉贤全程陪同桑塞尔博士在黄山的考察,在他的记忆中与桑塞尔3天的游走是一次紧张而愉快的经历。他也总是对游客谈起那段往事,在桑塞尔看来,黄山远比他早先在照片上看到的更精彩得多。面对美景,走遍世界名山大川的桑塞尔感慨道:在我看过的山中,黄山是最特殊的、最绝妙的。就在桑塞尔离开黄山的几个月后,黄山终于成为第14届世界遗产大会上唯一一个获得批准通过的“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遗产”,这一天是1990年12月7日。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是唐代诗人李白游历皖南写下的诗句。一天早晨,李白来到了黄山,相传诗人在此醉酒,曾绕石三呼,可以想象,面对黄山美景,诗人即使不醉也会绕石三呼的。在李白游历黄山的900年后,因不满时世而遁入空门的渐江,也来到了黄山,这位擅画山水的大画家第一次以黄山为范本,写真山水。对渐江来说,黄山是他心灵的归宿,仿佛只有身处黄山的松涛云海之中,他才能获得心灵的大自在。才会适然忘情,恣意命笔。黄山是我师,黄山是我友,这是清代画家石涛在多次登临黄山、描摹黄山后发出的慨叹。其实,大凡在中国画领域,有所成就的艺术家无不想一登黄山,将黄山收入画中。刘海粟先生就曾经十登黄山吸取艺术灵感。因此,黄山不仅成就了中国一代山水画家,也成就了一个以它的名字命名的“黄山画派”。
海到尽头天是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观赏云海,这样的感慨会油然而生。每当奇景出现,花甲之年的朱峰总要难以克制地激动一番。36年前,朱峰到了黄山,他清楚地记得,呈现在他眼前的黄山就像一幅天然的山水画。从那时候起原本画油画的他,开始专攻山水画,他常常置身于山水之中,静观沉思,用心去感受黄山最鲜活的那一瞬间。看得多了,画得多了,黄山的奇妙便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了。一个景致的描绘,朱峰总是一气呵成,这个过程是一次激情的迸发,也是他内心世界的一次彻底地宣泄。在朱峰看来,他对黄山的爱恋与痴迷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这不仅因为黄山教会了他如何写真山水,也因为画了30年黄山,直到今天他才领悟到黄山无形的巨大魅力与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