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园可以遵古为法,亦可以以洋为师,两者皆不排斥。古今结合,古为今用,亦势所必然,若境界不究,风格未求,妄加抄袭拼凑,则非所取。故古今中外,造园之始,构园之术,来龙去脉,以及所形成之美学之思想,历史文化条件,在必须进行探讨,然后有文有据,典有征,古今中外运我笔底,则为尚矣。古人云:“临画不容看画,遇古人真本,向上研求,视其定义若何,偏正若何,安放若何,用笔若何,积墨若何,必于我有出一头地处,久之自然吻合矣。”用功之法,足可参考。日本明治维新之前学习中士,明治维新后效法欧洲,近有模仿美国,其建筑与园林,总表现大和民族之风格,所谓有“日本味”。此种现状,值得注意。至此历史之研究自然居首重要地位,试观其图书馆所收之中文书籍,令人瞠目,即以《园冶》而论,我过亦转录自东土。继以欧美资料亦汗牛充栋,而前辈学者,如伊东忠泰、常盘大定、关野贞等先生,长期调查中国建筑,所为著作至今能存极高之学术地位,真表现其艰苦结实之治学态度与方法。以抵有成,在得力于收集之大量直接与简洁资料,由博返约。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造园重“借景”,造园与学又何独不然。
园林言虚实,为学亦若是,余写《说园》,虽洋洋万言。至此江郎才尽矣。半生湖海,踏遍名园,成此空论,亦自实中得之。敢贡己见,有求教于今之专家。老去情怀,容续有所得,当秉烛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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