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风格
民族风格主要体现在相声对民族文化传统的吸收和继承,以及对民族语言特点的运用和发挥等方面。我国文化历史悠久,文艺遗产丰富,无论是作家文学还是民间文艺,都发挥了我国语言的长处,创造了各种各样生动的形式。诗词歌赋被称为文学的正统,它们当然要被吸收到相声里来,成为重要的艺术手段。对于“诗”,一般采取它的变体,即使其通俗化又赋予幽默性。“三句半”便是其中的一种。这是由宋代张山人“十七字诗”发展而来的滑稽诗体。它保持了一般诗歌的概括性、抒情性和音乐性;但往往又在协调中增加不协调的成分,增加了趣味性。从内容上来讲,它是亦庄亦谐的结合,前三句多是庄重的内容,后一句多是风趣的调侃;从形式上讲,它是整齐与错落的统一,前三句每句三顿,后一句跌落而为一顿;这样就在节奏的起伏中增添了滑稽的语态。传统相声《打油诗》中描写弟兄四人赴京赶考,即景生情,四人联诗;前面即采取“三句半”的形式,老四是一个似愚实慧的角色。如:“出门上雕鞍,上马手接鞭,此去谁得中吭邸!
语言文字游戏,古称“语戏”,其历史源远流长,一直到现在仍在流行着。在相声里,它几乎成为单独存在的一种类型。其品种繁多,有以分析字形为主的,如“拆字”、“离合”等,有以谐音为主的,如“反切”、“谐音”等;有以缩字为主的,如“藏头”、“缩脚”等。而形式最多的是灯谜、酒令、首尾蝉联、绕口令以及将人名、地名、药名、戏名一气呵成、连缀贯通的“贯口活”等。它们本身就是利用语言、文字而产生谐趣效果的,相声,而又给以夸张地发挥。相声《打灯谜》有各种各样流派的表演方法,它们往往把语言趣味和形体表演结合起来,把“正打”的趣味性和“歪打”的滑稽性交织在了一起。比如,双手向两侧平伸,可以打一“十字”,也可打一“干”字;头上顶一折扇,又可打一“平”字(把耳朵也算在内)等等,共“正打”“歪打”,变化无穷。又如《歪讲百家姓》一段,从“赵钱孙李”开始,依次蝉联不断,首尾相衔,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才回到“周吴郑王”上来。而绕口令则利用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的相同和近似,串连成声韵和谐的语言节奏,简直堪称是学习汉语的一个途径。如:“出正门往正南,有个面铺面向南,面铺挂着蓝布棉门帘,摘了蓝布棉门帘,面铺还是面向南。”那伶巧的语言机辩,本身就悦耳动听,加上与另一个语拙口吃的演员相配,就越发显得智愚相映,使人发笑了。而《对春联》一类的作品,常常在工整的语言形式下,藏以不伦不类、荒唐滑稽的内容,它们又多半出词新颖、机智,风趣横生。如“墨童研墨墨抹墨童一目墨,梅香添煤煤爆梅香两眉煤”是一种“绕口令”式的对联,其语言和色彩相映成趣。至于地名、人名的连缀,早在宋元时期就有“说百药”、“说百草”的传统节目,现在则成为相声的“贯口话”。它们并不执意追求滑稽可笑的包袱,而只示以轻快流利的节奏,有如高山流水、珠落玉盘,快而不乱,紧而不迫,充分显示出汉语的对偶、排比、铺张、复叠、错综等手法的特点。要造成一种语言动态美,又往往需要与色彩美结合起来,形成一幅绚丽多姿的画面。如《菜单子》把丰富的民族烹调技艺报告给人们,在铿锵的抑扬顿挫里展现出色、味、形;如《地理图》把地理名称介绍给人们,在语势的夸张里显示着祖国的幅员辽阔。解放以后,又有连缀影名、戏名的“贯口”,更是把知识性和趣味性融为一体。
民族文化传统体现着民族语言的特点,而相声又予以创造性地发挥,使它成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