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蒙曼之前,《百家讲坛》已经讲过唐史——中国人民大学孟宪实老师讲贞观之治。孟宪实与蒙曼在北大是师兄妹的关系,当时两人同时学习隋唐史,在一起上课,所以很是熟悉。孟老师讲过贞观之治后,就向节目组推荐了蒙曼。
节目组之后与蒙曼取得了联系,并表示想试听一节课。但当时正值中央民族大学期末考试,课程已经上完了。蒙曼当时的回答是:“好啊!可是已经结课了!”说到这里,蒙曼自己也笑了,“最后让我安排了一节课,都是我的学生来的。”
最戏剧性的是,蒙曼在此之前,连《百家讲坛》是什么都不知道。工作人员告诉蒙曼说,这是一个对大众普及知识性质的节目,蒙曼当时就答应了。“一个研究者的研究不能被大家接受,那么他的研究就是没有意义的。而让更多的人能了解历史,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好。”
抱着这样的心态,蒙曼在学校的一间教室里试讲了武则天。同学们看见了摄影机,在楼道里猜想:老师今天的课像是《百家讲坛》的节目!
那一次试讲,没有特殊的仪式感,没有特殊的场地,甚至连衣服都是很普通的羊绒衫,蒙曼就这样走上了一条普及历史学的道路。
无论是学校的教学比赛,还是在《百家讲坛》的试讲,蒙曼都选择了武则天作为讲课的内容,以至于在《百家讲坛》商量选题的时候,编导们并没有很快接受蒙曼的“习惯”。
到了正式的录制之前,编导问蒙曼要讲什么内容,蒙曼说:“武则天。”学历史的人都知道,武则天是一个很大的题目,至少要三十讲才能讲完。而那时的蒙曼,还只是一个新人,央视对蒙曼不一定信心充足。编导后来建议她换一个题目。让编导意想不到的是,蒙曼瞪着眼睛问道:“为什么?”作为一个新人,本应怯生生地适应并修改选题,然而蒙曼的直爽却注定了她不是一个一般的“新坛主”。
这个“新坛主”没想过要“出名”,她只是抱着普及历史知识的愿望,向观众传达相对真实的信息。社会开放正在逐步深入,这个深入的过程既需要向国外取经,也需要有自己传统的积淀,以便清楚自己的定位。社会体现出寻找历史依托这一需求,而满足需求的主体有电视剧、小说等很多作品,但这些给我们的并不是一个真实的背景。“《百家讲坛》说让学者来讲历史,我也就只能讲我心目中认为真实的东西。”就这样,蒙曼通过自己的努力,试图在让更多的人与历史结缘。
1992年,蒙曼考入中央民族大学的时候,她可能没有想过要选择历史研究作为终生职业,更没想过有一天被电视机前的观众所熟知。但时过境迁,蒙曼已经与历史无法分割,“它是我的职业,同时我也愿意把它作为一种爱好。现在无论有什么事,就算会让我有更高的收入,但我这一生我认定了这个事业,就像是以身相许,我会把以后的精力都放在历史上。我想所谓深情,也就只能到这一步了吧!”
人文关怀,一种对待生活、生命朴素的热爱,深深影响着她的一生。2009年的最后一天,在中关村南大街上,人头攒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迎新年的喜悦,除了一个乞讨的老人。笔者在此巧遇蒙曼,她依旧穿着那件灰色的大衣。她匆匆和我打了招呼,然后和同伴利索地掏出钱包,拿了一些零钱,放到老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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