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人都是志在“治国”,只不过志向大小不同;曾晰则向往着过一种太平欢乐的生活,颇有隐逸者的味道。孔子当时对子路“其言不让”的态度及理想,予以“哂”之,但对其他三子之“理想”皆未表态,仅表示赞同曾晰。
其实孔子是很有“治国”之志向的。他一直主张积极入世,为了求仕行道,他风尘仆仆、历尽磨难游说列国,但当时诸侯都不欣赏他的那一套。不肯放弃理想的孔子于是企求着另外一种生活理想。故十分赞同曾晰。
孔子在游说列国无果后,所致力的教育方面以“诲人不倦、循循善诱”著称。
但正是这种“诲人不倦、循循善诱”,生生把人的天性给“改造”了。同时也扼杀了他众多青年学生的远大理想。我在子路的故乡泗水呆过许久,见过当地人整理成书的《仲子》一书,在当地的流传记述中,仲子路给我的印象是勇猛、是一个未学无术、未知礼法的“未凿的璞玉”,少年豪杰。也许,有着“卞庄子刺虎”传说的泗水泉林(古卞国、仲子故里),早在春秋时代就多勇猛威武之士,但在一衣带水百里之外的曲阜,没文化就是一项耻辱了。
勇猛的子路,是我梦中不受教条羁束的少年英雄。血气方刚、有雄才大略、勇猛刚强的一方豪杰。
但读过《论语》,我却发现,仁义礼教简直害了多少后辈志士仁人啊。儒家之下,诗书礼乐,知书达礼,这就是精通“六艺”的孔子之徒的形象。一茬又一茬的儒生,形成了“腐儒”,形成了“文弱书生气”。在儒家学说里成为皓首穷经的“孝子贤孙”。
后人慨叹:“原来刘项不读书”,因为翻遍浩瀚的史料,文人不再有独立的人格,书生也不曾造反,却力倡循规蹈矩,口口声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们造反也不会成功。
文人雅士也难当单位负责人——太过循规蹈矩、怎能破旧创新?
一个敢于“焚书、坑儒”的狂士才能统一中国;一个敢于把儒生礼帽当溺器的流氓才能成开国之君。
但一个饱读诗书的国君,却只得在两国之军对垒中,用“仁义”被他国战败。
诚然,儒生懦弱不影响孔子的伟大,但却因为是孔子的信徒而影响自身可能成就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