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的至诚之道(3)
2010-04-10 10:59
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
“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圣人举动要代天下之人去立言而且被人称道,行为要被天下之人所效仿,语言要被天下之人所遵从,这样就会产生高山仰止的感觉,亲近他的人再也不会厌烦而抛弃他。《诗经》说,那里没有厌恶,那里没有嫉妒,白天黑夜都可以保持自己的名誉。而关键在于,君子从来都是这样的,只要推行这种法则,君子的名声就可以遍被寰宇,四海之内都知道他。
《中庸》认为君子只有修中庸之德行至诚之道才能登临绝顶,并将自己的思想德行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去,这样才是胸怀天下的真正君子,而不应该敝帚自珍、言大于行。
(四)天人相喻的文化意义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祖述”即传述传承相述,“尧舜”即唐尧虞舜圣人。孔子把尧舜的思想、观念、德行以及制度都传承下来。“宪章文武”,“宪章”即取法彰显的意思,“文武”指周文王和周武王。孔子把周文王和周武王的德行、做的伟大事情和纲领继承下来。孔子不是反古,也不是完全遵循古代,更不是将古代思想一成不变地照搬。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表明了他对待古代的态度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绝非抱残守缺。今古人在精神气质上一脉相承,但是在具体措施上要从当下的实际情况出发,才能把事情做好。“上律天时,下袭水土”。往上遵循自然规律而不能违背这些规律,往下沿袭本土的地理和地缘政治的法则。“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就像那高天与厚地,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承载覆盖的。“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譬如一年四季的交错运行,好像是太阳月亮的轮流照耀周遭。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天地万物都可以欣欣向荣地生存,但互相不构成一种利害关系。“并育不相害”是说,天地不是厚此薄彼只生长一种东西而让其它都死掉,天地之间不是说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而是你中有我和谐并存。当今西方世界过度强调竞争、斗争、战争的结果就是非并育而互害,背离了儒家的并育共生思想。在这个意义上说,儒家思想更具有生态文化精神。“道并行而不相悖”,大道周遍适用,道不是只有一个方面,而是能够贯彻到万事万物当中,具有周遍性和普世性,不是互相背离的。“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小小的德性就像川流不息的江河,润物细无声,养育万事万物。尽管它很微小,但是它深入到方方面面,深入到广袤的土地中。而“大德敦化”,大德是和造化、大自然同生同息一脉相承的,此天地之所谓大也。微小的道德就犹如江河流水,宏大的道德就犹如敦化造化,这就是天地自然之所以为大的道理。一句话,不藐视和拒绝小,就必定成其为大。反之,凡是不注意小处,就必定要走向失败。
在现代性话语中,人作为主体对自然客体加以盘剥挖掘,自然成为人的征服对象。在中国思想谱系中,人是天地化育中的一维而又促进天地化育,人要按照天地化育之道来实现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一致,而反对将人类凌驾于自然之上,对自然加以征服盘剥。先秦经典谈论人在天地之间的论述很多,可以文本互释:“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子夏曰:‘三王之!,参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于天地矣?’”“天子者,与天地参,故!配天地,兼利万物。”“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卻,忽然而已。”曰:“功参天地,泽被生民。”这说明,“天人之际”的问题始终是人类所面对的基本问题,中国哲学解决的方案大抵是“天人合一”,而西方哲学解决的方法是“天人对立”。《中庸》既重视处在天地之间的人的能动性,又重视人与自然的相生相合的和谐性,在维护天地自然的多样性与整体性中,实现人与天地的和谐性和统一性。
这里《中庸》以孔子为典范,盛赞他上宗尧舜、下法文武,与天地并立,并可以化育万物,为后世学者塑造了一个崇高不朽的圣人形象。从《中庸》本身的结构来看,这也由对中庸之道的理论方面的阐述,落实到具体人格榜样的确立上来。
(责任编辑:大成至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