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作为一个史前人类,考古学家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因为陕西是一个文物大省,挖到几千年前的人骨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这位少女的骸骨,却让所有见过它的人都为之震惊!在她还没有成年的尸骨上,遍布着36处骨骼损伤,从颅骨到脊椎以及肋骨和骨盆上,到处都是骨器损伤后留下的伤口。
不仅如此,死者四肢的骨骼不是错位缺失,就是反转断裂,呈现出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怪状态!更让人吃惊的是,使她送命的凶器居然有十八件还残留在尸骨内,有些甚至至今仍插在骨骼中无法拔出!
当年零口考古队的队长周春茂,是最早对M21的骨伤展开研究的人,也是他最先提出了关于M21死因的疑问。
周春茂:她的死因,我们只是列举了几种可能性,一个就是说祭祀、战争,或者是惩罚,列了这么几个,甚至有可能说,加上情杀、仇杀这种可能。那么这几种可能也都存在,那么我们推测这几种情况,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依据,但是总感觉到,这个依据不扎实。
的确,考古学家并非侦探,他们只能用考古发现去印证历史,而难以对一个人的死因妄下断言!尤其是对于M21这样一具伤情复杂的骸骨,就更是力不从心。
为此,我们请来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的著名法医张继宗,试图从尸骨上找到破解凶案的线索。经过检验法医确定,死者是被弓箭一类的武器射杀的!这些骨器损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形成,而损伤后没有修复的迹象,这说明死者是在受到了多人的暴力攻击后很快就死亡了!那么,这个可怜的姑娘究竟是在何种情形之下被杀害的呢?
张继宗:我们从现在损伤来看,有的损伤是从上向下造成的这种攻击,有的损伤是前后几乎水平的造成的攻击。还有的损伤,是从左右,也有从下向上造成的攻击。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如果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为了避免腹背受敌,一定会背靠可以作为掩护的东西,这种情况下,没有来自后方的损伤就可以理解了。可同时,人在遭受他人围攻时又会本能地蜷缩身体、用手护住头部,这样他的背部又难免会暴露出来一些。
但是从这位死者尸骨的损伤情况看,来自至少五六个方向、共计30处的骨器损伤,竟然没有一处是来自后面的,这说明,她的背部始终有东西遮挡!
而30处损伤都集中在头和躯干部位,说明这些部位当时是完全暴露在攻击者面前,没有任何保护的,况且,足以使她当场致命的两处损伤,一处穿透颅骨、一处正中咽喉,分别都是来自水平方向,这就证明,少女一直到死,身体都是直立着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背部?又是什么原因让她既不能蜷缩身体,又不能抬起手臂,而且致死都不能倒下呢?可能性也许只有一种,那就是她被捆住双手,反绑在树上!
被捆在树上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支支利器射向自己的身体,身受三十多处损伤却至死都不能倒下,七千年前,这个可怜的少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经历了多么恐怖的一幕!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她成为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又有多少人参与了对她的杀戮呢?
张继宗:从这个骨骼损伤来看,她身上所遗留的这种致伤物,按当时的生产力来讲,都是最先进的。
如果说死者身上的骨损伤都是由弓箭造成的,那么,为什么留在她身上的骨器会有三种不同的形态,而有的只在骨头上留下伤痕,有的却至今无法拔出呢?
为什么在死者骨骼中无法拔出的四支骨器中,有三支都是骨笄?难道是发射它们的武器,威力比弓更强吗?那么,这会是一种什么武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