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事博物馆武器专家李斌：我觉得有这么大的贯穿力的武器弓是做不到的，很像是一种原始的弩，骨笄像长铤的镞，能射出去。

弩，是一种由弓发展而来的武器，它主要由弓、弩臂、弩机三部分组成，虽然发射的箭矢与弓发射的很相似，但是由于上弦的力度更大，弩臂上又有箭槽，所以箭矢射出后无论是穿透力还是精准度，都要远远高于弓箭。可是，在新石器时期弩有可能存在吗？

李斌：新石器时期很可能已经有了原始的弩，弓是木制的，弩牙是骨质的。

为了证实史前有弩的可能性，我们找到了家住河北，专门研究复制古代木弩的吴景刚师傅。

将已有的弓加上一节树杈作为弩臂，再用骨器磨成弩机，如果仅用这几种材料就能做成一个最简单的弩，那么，从材料和工艺上讲，七千年前我们的祖先恐怕完全能够做到。

凶器找到了，可是凶手能找到吗？此时法医又该从何入手呢？

如此众多的损伤，都是由三类骨器造成的，这是否说明杀死少女的凶手只有三个人呢？

从尸骨上30处骨器损伤的方向上看，分别来自右侧、右前、正前、左前、左侧五个方向，这说明杀死少女的凶手至少有五个人！

而从骨器的形质上划分，来自右侧的损伤共有6处，骨笄伤4处、骨叉伤2处，说明这个方向至少有两个攻击者；来自右前方的损伤9处，骨笄伤8处、骨叉伤1处，至少也是两个人；咽喉的损伤来自正前方，说明这里也有一个人；而左前方的损伤最多，共有12处，分别是骨叉伤7处、骨笄伤3处、骨镞伤2处，说明这个方向至少又有三个人；而来自左侧的2处损伤都是骨叉造成的，可能只有一个人。

如此统计下来，在死者面前180度的范围内，至少有九个人手持不同武器的人向她展开攻击！而从发射武器的数量上看，最少的一个人只射出1支骨叉，最多的一个人却射出了8支骨笄，无论从发射的数量和攻击的时间上都太过悬殊，因此来自右前方的8支骨笄和左前方的7支骨叉很有可能都分别是由两个人发射的。

如果增加了这两个人，那么此时凶手的数量已经上升为十一个！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被一群人捆在树上乱箭射杀，起因究竟是什么呢？

张继宗：假如说在一个战争的过程中，她处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然后很多人，她变成了一个众矢之的，变成了一个众多人要攻击的目标。

惩罚、祭祀、战争，究竟哪种可能性才是M21真正的死因呢？

著名的半坡遗址，是一处大型史前人类聚落，无论是在考古年代和地理位置上，都与零口非常相近。在聚落的外围，环绕着一条巨大的壕沟，据估算，六千多年前，人们挖掘这条壕沟的土方量可能达到十万立方米。而同样在西安附近的另一处史前遗址——姜寨的外围，也有这样一条环壕，考古专家推测，这些壕沟的设置除了防御野兽，显然还有更大的用途。

张宏彦：就是防御外部族的入侵，比如说部族之间的争斗，这个争斗方面的原因很多，由于经济方面的，或者其它方面的原因很多。

难道真的是氏族仇恨引发的一场争斗，夺去了这个少女的性命？如果真是这样，未免过于残酷！

周春茂：战争里面，那确实是残酷的，各种情况可能都发生，因为氏族跟氏族之间的战争，她可能就是被人家乱箭射死了，或者是俘虏了。

从颅骨到咽喉，从脊椎到骨盆，M21身上的损伤有多处都足以致命，如果说仅仅想要杀死一个俘虏，只需要这其中的一两处就足以了，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浪费宝贵的武器呢？这些迹象表明的恐怕只有一点，那就是，凶手与死者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多人、多角度、同时攻击，这个少女显然是一次群体暴力的受害者！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究竟为什么会被这样残忍地杀害呢？难道说，在她生活的史前时期，人类就是这样野蛮和残忍？可是即便是再残忍的凶手，要杀死这样一个弱女子，也得有个作案动机啊！那么，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能招来这么大的仇恨，结下这么多的仇人？而她四肢骨骼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错位、反转、缺失又是怎样造成的？这些问题最终能否找到答案呢？

（责任编辑：洛阳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