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怪异的现象使得早已迷雾重重的靖安古墓又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但是,考古专家们却在这迷雾的背后,发现了极其有价值的线索。
江西省考古研究所副所长徐长青:说明这一批死者在生前曾经同时食用了一些东西,曾经同时食用了这些香瓜,但是这一批香瓜剩下的这些残留物,像香瓜子,它来不及排泄之前,一些人已经同时死亡了,就说明他们同时死亡。
樊昌生:它当时下葬的过程之中,在抬下去的时候,它用的这些绳索都是丢在墓里面,所以棺木与棺木之间的绳子是交叉在一起的,只有一次性下葬的时候,它把它放下去了以后,它没有进行整理,它是原来的原始的下葬的现状,现象也就很清楚,它没有分早晚,就是一次性下葬。
对于保存完好的大脑组织,朱泓教授也找到了答案。
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主任朱泓:地下水又逐渐地渗入到这个棺里面去,把周围土壤中的酸性的成分就带进去了,那么泡在酸性的液体中,这个棺液中的这样的一个由蛋白质构成为主要成分的脑,它就被保存下来了,而棺木中的以磷酸钙和碳酸钙为主要成分的这个骨骼,随着时间的蔓延延续,它逐渐地越来越被腐蚀掉了。
而这些有价值的信息汇集起来,为人们大致勾勒出墓中死者生前最后的情景。这是一群年轻的女子,她们身材高挑而又美丽。
在瓜果成熟的夏季中的某一天,她们吃下了甜美的香瓜,这是她们人生当中最后的一次品尝。
不久之后,由于突如其来的某种原因,她们在同一时间悄然死去。然后她们又在同一时间,被集体埋葬在一起,时间长达两千五百年。
年轻女子的出现,彻底否定了靖安大墓是将军墓的猜想,让徐长青刚刚缕出的思路戛然而止。同时新的疑问在他的心中升起,这些女子又是些什么人呢?为什么会死在豆蔻年华的季节?
年轻美貌的女子、集体死亡、集中埋葬,这几个因素集合在一起,让徐长青很轻易地联想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陪葬,因为陪葬在中国的封建社会当中是屡见不鲜的事。而这能够非常合理地解释靖安大墓中所发生的一切。
江西省考古研究所副所长徐长青:在墓底发现有主棺,有主棺就有主从关系,有主从关系,主棺地位相对高,其他的从属的棺木相对低,他们之间就一定主从关系肯定就是一种陪葬关系,就是这一批小棺里面的死者,她是专门为这个主棺而陪葬的。
如果这些年轻美貌的女子真的是死于陪葬,那么主棺中埋葬的人,他的地位就非同一般,而他会是什么人呢?由于在主棺中除了找到一枚龙形玉佩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而这枚龙形玉佩也不能证明主棺中的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因此徐长青把目光再一次投向在主棺上发现的那个圆形的金器。
这是一个构图严谨、工艺极其考究的金器,直径达到30厘米。在金黄耀眼的光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它表面上精美的龙形纹饰。
江西省考古研究所副所长徐长青:它装饰了里中外三圈不同的纹色,里圈它是三组简体龙纹。中圈是五组,最外围是七组,简体龙纹,这龙纹的样子有上下格,有舌头,有眉毛,有眼睛。还有脚。还有卷尾,它装饰工艺非常先进,而且结构非常严谨。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龙的图案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而且从整体的形象上看,这个圆形金器犹如一个方向盘一般,似乎掌握它的人如同一个舵手,拥有能够左右某种势力的巨大能量。
江西省考古研究所副所长徐长青:就根据我们商周时期埋葬的那个理制来看,天子是用九鼎八簋,诸侯王是七鼎六簋,他使用了七组龙纹这种特征来分析,所以当时就怀疑他相当于诸侯王那一级的,死者的身份应该是相当于诸侯王。
在当地的文献中,没有任何有关于两千五百年前诸侯王的记载,而且江西在西周时期只有两个县,它们都在远离靖安的赣北地区。在交通运输极不发达的年代,很难想象一个诸侯王会把他的墓葬安排在如此偏僻而遥远的地方。那么,靖安大墓中如果真的是一个诸侯王,那么他又会是谁呢?
徐长青的思绪再一次穿越时空,发掘者与被发掘者在瞬间转化为一体,两者之间有了奇妙的交流。为此,徐长青写了一篇《与古人对话》的日记:两千五百年前,你们是因何来到这山川茂密之地?两千五百年前,你们又是为何整齐地埋葬在这里?我凝视着你们,我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呢?在时空交错的注视中,徐长青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