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剪纸是民俗艺术的基础部分之一,就锡伯族的民间剪纸艺术而言,可说是锡伯族传统文化传承发展的一种特殊途径。年轻人特别是女性在接触和学习剪纸等技艺的过程中,也从长辈那里承接了传统的民族文化观念与思想,也往往在这个长辈对晚辈的传习过程中,她们能够听到老人们几天几夜也讲不尽的“讲究”(故事,民谣等),而且,这些所谓的“讲究”几乎都是由那一小片剪纸或一根线头或一个花样子所引发出来的。
在辽宁东部的偏远山区,每年腊月祭灶时,都是由家中年长妇女们剪出或制作出灶王爷,灶王奶奶的偶像或象征物,粘贴或摆放在灶王神位上,还要特意剪制一些马匹,讨饭筐,供花等象征性物品,老太太们也大多在这个时候对家中的小孩子们讲述传说中的“张郎和丁香女”的故事,或是口中叨念诸如“灶王爷,本姓张,休了丁香纳新房,黑了心肝没好报,家产百万都烧光,没脸再见世人面,钻进灶坑成灶王,骑着马,挎着筐,上天言好事,下界报吉祥……”等等类似歌谣又似祭词的顺口溜。再有,在辽宁凤城、宽甸及其它个别地区的锡伯族民间在春节期间的接“笊笠姑姑”的风俗,仪式期间都有大量的剪纸及其他民间美术品制作及参与共同完成这一信仰活动,同时配合着民间歌谣等艺术形式,在祈请期间,女孩子们围坐在贴满剪纸喜花的笊笠姑姑仙位前吟唱歌谣,以图笊笠姑姑尽快临凡:
笊笠姑姑下山来,十五十六看灯来。梳的什么头?梳的四散头,头上搽着桂花油,龙凤簪,左右插,珠花,翠花,金银花。
笊笠姑姑下山来,十五十六看灯来,下水碗,往上端,白片猪肉一大盘。米儿酒,五花糕,稷子米饭粘豆包……
在民间,许多自然传袭的美术形式都有着一个共性特征、一种样式、一件作品,人们需要能根据其形象讲出“说道”来,愿意将某些形象诉诸口语,含蓄地道出创作思想和意图,就像一句顺口的贺词所包含的无限丰富的内容让人们乐于接受一样。人们还愿意从看作品与听作品中引起暇思与幻想。对于民间百姓来说,单纯提供视觉快感的美术作品和形式远不能满足他们的精神需要,作品不光耀看起来好看、提神,而且还要说讲起来上口,想起来余味隽永。许多锡伯族民间艺人是在力所能及的社会活动中,在看看,说说,想想的过程中贯通社会意识,激发出强烈的创作欲望,使之化为可视的艺术形象,因而出现了民间美术与民间诗歌,民间故事等形式的结合。它带有社会文化的和声色彩,凝结成表号,谐音,象征等民间美术特别是剪纸的寓意性艺术语言。而作者与欣赏者从中得到的享受亦因此而超出了平面作品本身,进入一个立体的,更饱满,更充实的境界。
锡伯族民间剪纸,在承袭着传统形式与样式的基础上结合现实的民族生活,通过广大的锡伯族群众的审美创造使这一民族艺术更加纷繁丰富,具有强烈的民族艺术独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