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的《文心雕龙》是我国古代伟大的文学理论批评著作,是商周以来到齐梁时期文学创作经验的大总结,也是齐梁以前文学理论批评的集大成者,在历代的文学批评中都受到大家的关注,并被给予高度评价。
在这部体大思精的古代文论巨著中,《神思》篇无疑具有突出地位。它居于全书精华部分即创作论的首篇,提纲挈领,总体论述了创作的整个过程,并且集中地对艺术构思中的想象问题,作了精深的探讨。要解读刘勰的神思论,我们以为要从神思本质特征、定义引语的内涵及其与外物、语言表达等几个方面综合来考。
“文之思也,共神远矣。故寂然凝虚,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夫神思方运,万涂竟萌;规矩虚位,刻镂无形。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我才之多少,将与风云而并驱矣。”刘勰强调神思的无限性是为了说明创作过程中作者思维活动的灵敏活跃状态。这首先是创作灵感产生的状态。
而创作灵感产生的前提是“陶钧文思,贵在虚静”。要求培养酝酿文思首先应排除不必要的心理因素而达到全神灌注的状态。刘勰认为,只有这样,作文时心神才能合乎要求地活跃起来,才会产生作为创作过程心理活动的神思。否则,心乱神驰,躁动不宁,想要作文又为诸多杂念琐事所牵扯,只会造成文思运行的滞涩乃至阻塞,以致于根本无法实际产生神思。虚静也就是神思发动和运行的关键要素。
我们知道,审美意象的创造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心理活动过程。现代文艺学认为,艺术想象离不开“情”,因为作家想象时总是要按照其情感态度去创造审美意象的,主体情感必然要渗透于想象过程的各个环节,与主体情感无关的想象不是艺术想象。《毛诗序》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艺术家们只有“情动”、“情来”,才能鼓起想象的风帆,推动想象的运行。但审美情感是一种“虚”的存在,同艺术表象相比,具有更为“抽象”的性质,因而,它难以成为神思展开的实体,往往只能寓于艺术表象之中,并通过艺术表象才能表现出来。而艺术表象更具有“实体”的性质,由艺术家妙观万物而得的艺术表象具有形象、具体、可感等特点,能够成为神思展开的具体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