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方可游世而不同世,并否定当时世风。“鱼之乐”是由于天性真朴,人之至乐也应当是涤除社会性返归自然情性。
庄子的道德方法是什么呢?老子要求人“见素抱朴,少私寡欲”(《老子·十九》),庄子的道德取向也是效法自然无为的天道:“动而天行”(《庄子·刻意》),“循天之理”,(《庄子·刻意》)讲的是“天而不人”,实质上有个人法天道之性的内心环节,也即返朴归真,达到素朴无为,也就是通过内养精神求得克制生命、权力、物质利益三方面欲望的平衡。养神之道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排除杂扰,“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动而天行,此养神之道也。”(《庄子·刻意》)此处讲的无为实际上是一种道德有为,借助于此,庄子方可游世而不同世,并否定当时世风。“鱼之乐”是由于天性真朴,人之至乐也应当是涤除社会性返归自然情性。值得指出的是,庄子的道德论,究其极因,乃是对私有制社会贪欲的否定,它在客观上起到一种强调个人本位道德和均衡社会秩序的作用。
修道境界
尽管孔、庄不同道德范式的客观效果一致,但是包含的对立并未因此消除。孔子主张通过社会道德工具引导和规范人的行为,而庄子则借自然性否定道德作为社会工具的功能。庄子虽然肯定人的目的性价值,但拒斥使这一价值得以实现的社会工具。因为,他认为道德工具会使人本身异化为工具性的人,成为虚设的仁义的牺牲品,道德工具最终将导致人丧失本心真性。庄子主张通过自我回归到仁义产生之前的自然人性。庄子看不到仁义道德的发生是自然的社会历史过程,认为儒学道德的形成是“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六,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老子·三十八》)这等于说儒家是舍本逐本。与老子一样,庄子认为归真的过程就是揭去儒家的仁义面纱:“为学日益,为道回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老子·四十八》)对于儒家来说,“人同此心”的良心是质,仁义是实的节文。相比较起来,道家的道德虽有导向功能,但社会规范功能不显著。
在批判儒学的圣道生活价值的基础上,庄子提出了“至人”的生活。这一点在方法上与儒学道德论不同,但实质相似,都在追求“内圣”。至人的特征是无名、无私、无己、无欲、无功、虚己待物等等,总之是“有人之形,无人之情”(《庄子·德充符》)。这是对有人之形而形化随欲的自我否定。庄子说:“吾所谓无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庄子·德充符》)。
孔庄的形上人生意义论是“孔颜乐处”和“鱼之乐”的最高部分,是对人生意义在精神尽处的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