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颜乐处”对世俗的基本价值需求是给予承认的,但并不承认世俗的一切行为方式都是正当的。儒家对世俗的唯功利主义持否定态度。这一态度是借道德人生论作为支持的,《论语》中的君子人格就是道德人生的偶像。所谓君子就是体道、爱道、学道、践道和献身于道的生活的人:“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论语·里仁》)。君子人格是整个士阶层当然的楷模,士阶层正是以道德人生的价值来平衡世俗功利之得失的。虽然儒家的责任和义务人生观在当时只是远大的理想,但孔子看到了它在未来的现实性。因此,儒家人生观对当时世俗的观念,诸如贫富、贵贱、苦乐、生死等等,表现得很豁达:“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论语·述而》)面对孤零奋斗的人生,孔子说:“不愿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论语·学而》)“德不孤,必有邻。”(《论语·里仁》)对于权势,孔子认为:“不患无位,息所以立。……”难能可贵的是,“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论语·为政》)孔子认为他的礼义教育才是更有价值的为政。
在道德层面上,庄子也重视主体内在精神之自觉:“其于人也,乐物之通而保己焉”(《庄子·则阳》),“唯至人乃能……顺人而不失已”(《庄子·外物》)。这里的“己”,与前文的“内不化”、“不死之心”,就是指内在的我,是道德主体。据《庄子·田子方》载,孔子问老子:“夫子德配天地,而犹假至言以修心?”老子答曰:“若天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夫何修焉!”听起来道家似乎否定道德修养。其实,这是庄子后学对庄子的曲解,实际上道家的为道过程中,确实存在着道德自觉这个环节。所谓“不以物挫志”(《庄子·天地》),“尽其所受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庄子·应帝王》),“物物而不物于物,”(《庄子·山木》)等等,就是指的道德修炼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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