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兽面纹柱足青铜鼎,通高70.2厘米,重13.6千克。外底和足部有明显的烟炙痕迹,说明它曾用于烧火烹饪食物。
还有六件方鼎,其中既有雄伟重大的,也有小巧玲珑的。虽说基本上和殷墟的青铜鼎相似,但是另一方面它们又强烈地表现出了自己的个性。
更有趣的是,这些铜鼎一眼看去,鼎耳上总多出了一对对塑形生动的兽形装饰,活泼自然。特别是卧虎的形象出现得最为频繁。
而青铜伏鸟双尾虎的外形本身就是一只有着两条尾巴的老虎,老虎身上站着一只小鸟。虎的威武、勇猛和小鸟的灵动结合得恰到好处。老虎和小鸟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给人们留下了很多的想象。频繁出现的虎的形象也许并不是简单的装饰品,而有着别的深刻寓意,可能还跟虎方关系比较密切。
“虎方”这个词曾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出现。甲骨文记载,商代时,在长江中下游地区有一个崇拜老虎的边远方国,叫虎方。商王朝曾视之为劲敌,多次出兵征伐。
程家村这片沙土地,真的曾经是一个方国的中心领地吗?它和商王朝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呢?虎方的传说难道是真的吗?
人们联想起了之前的一些考古发现。早在1973年,考古学家就发现过一个古文明的遗址,和大洋洲只有20公里的距离。
文明的中心在一个叫吴城村的地方,因此被命名为“吴城文化”。成片的祭祀区、手工业区和居住区布局得井然有序,大量出土的陶器、玉器和一部分青铜制品,显示着这个城市昔日的繁华。
吴城遗址在江西地区是最大的一座商代城址,它有60万平方米。大洋洲文物的主人会不会就生活在吴城呢?如果这个结论成立,奇怪的是,吴城的先民为什么要把珍贵的器物埋藏到20公里之外大洋洲的河滩边呢?
1988年,人们在距离大洋洲3.5公里的地方,又发现了一处规模极大的古城遗址———牛头城遗址。站在高处俯瞰古城,只见城墙平面呈梯形,内外城相套,辟有五座城门,占地面积超过50万平方米。经过专家对城墙进行局部解剖,从出土遗物推断出这是一座建于商代晚期的古城。
从城市的建造水平来看,牛头城的居民似乎比吴城的居民掌握了更为先进的技术,他们的城墙采用了夯筑技术,而不是简单的堆筑,他们的建筑规划得更为周全。因此,有专家提出,大洋洲文物的主人不在吴城,而在牛头城。
在大洋洲出土的玉器中,能看到很多有趣的现象。有件圆雕玉作品,只有11.5厘米高,表现的是一个人侧身蹲坐的形态,双脚和臀部着地,双臂抱在胸前。但是让人感到奇特的是,当我们看到人类特征的同时,还看到了鸟的特征。头顶是鸟的高冠、嘴像鸟啄、腰背两侧有羽翼、腿部也垂有羽毛。人和鸟的特征既非常鲜明,又很和谐地集于一身,成为一个富有怪诞色彩的“羽人”。而玉羽人的眼睛,很像汉字的“臣”字。这是商代玉器和青铜器中常见的纹样。这表明玉羽人的琢制是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而与鸟有关的内容,则是当地工匠的创造。
在那个征战不断的年代,兵器往往是国力的象征,兵器的铸造工艺代表了一个王国的技术水准。大洋洲出土青铜刀的总数超过了殷墟的妇好墓。虽然外形大同小异,但质量和体量都高于妇好墓,说明当时大洋洲先民在青铜兵器的铸造技艺方面,达到了古中国的最高水平。
一切都说明,大洋洲先民建立的政权曾经有过很辉煌的时代,即使它并不是甲骨文中记载的虎方国,也一定是当时中国南方最重要的王国之一。
无论对文物的研究有多么充分,关于大洋洲的争论却始终没有得到统一。最大的争论集中在这些文物出土的地点,究竟是什么用途。
有人认为这是一处大型墓葬,墓葬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牛头城的统治者。因为在目前牛头城的考古发掘中,没有发现一座大规模的墓葬。但是,有些专家认为,从大洋洲出土的地点看,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是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