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矣乎:我婴宁也
婴宁真可谓是蒲公爱之深、爱之切之角色,就连蒲公所倾慕的青凤,也没见他这般喜欢。
婴宁的“凄恋鬼母,反笑为哭”,其实算是她对自己身世的感伤吧?
婴宁是一个陌生女子与一个寡居男人所生的私生女,十一哥由旁人养大的弃婴。而这样一个悲凉的身世,却被蒲公冠上了狐女这一层神秘身份。不能不说是蒲公之怜。
而对这样的一个女子,蒲公不但没有像曹公给香菱一个甄英莲(真应怜)之命,反而是让她“容华绝代,笑容可掬”,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他以鲜花来包围她,以笑容来塑造她,甚至于,将她暗喻为超凡脱俗的凤凰。不可不说是爱之深也。
再观其与王子服之间的爱情,揭开鬼狐这一层面纱,责权是现代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时的表现。两人相恋的经过,是纯然灵的。亦完全不同于其他有的篇章里的先有“性”后有“爱”。婴宁的天真烂漫,蒲公也为她造出一个痴情绝慧的王子服来。
至尾,婴宁之笑虽然没了,可她的孩子却“在怀抱中,不畏生人,见人辄笑,亦大有母风云”。这也算是蒲公对婴宁的爱惜吧。
甚至到最后,竟连蒲公也动容了,意外地给了个一夫一妻制的结局。并且,虽前文说王子服“绝慧”,到最末也没说他中进士,“仕有声”之内的话。连那著名的《聂小倩》中“生平无二色”的宁采臣到最后也是登进士,纳妾生子,“皆仕进有声”;还有那备受人称赞的知己之恋《连城》,到最后也是有个宾娘来凑热闹。
照此推论,《婴宁》里,蒲公想要加个女子,是完全可以的。如《连城》,加上那个小荣;亦或者如《聂小倩》,随便给个小妾甚至连名字都不用想。而蒲公却没有,王子服的才、的痴,婴宁的美、的慧。真让蒲公也动心了吧?
曾经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蒲公如此喜爱《婴宁》。后来一想,也许是执念吧?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有对纯真的向往,对世俗礼法的不羁。
更有的,是蒲公的自豪吧?这样一个至美至真的女子,由自己的笔创造出来。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能和婴宁有一比的,勉勉强强算得上个史湘云。因而,婴宁这一形象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故而蒲公才能笑呼“我婴宁”之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