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段引用司马迁《史记》的《高祖本纪赞》。钱先生亦有解释: [汉人传说‘夏尚忠,商尚鬼,周尚文’,此论三代文化特点,虽属想象之说,然以古人言古史,毕竟有几分依据。大抵尚忠、尚文,全是就政治、社会实际事务方面言之,所谓‘忠信为质而文之以礼乐’,周人之文,只就夏人之忠加上些礼乐文饰,为历史文化演进应有之步骤。其实西方两民族皆是一种尚力行的民族,其风格精神颇近似。商人尚“鬼”,则近于宗教玄想,与夏、周两族之崇重实际者迥异。故虞书言禹为司空治水,弃为后稷稼穑,而契为司徒主教化。禹、稷皆象征一种刻苦笃实力行的人物,而商人之祖先独务于教育者,仍见其为东方平原一个文化优美耽于理想的民族之事业也。厥后至春秋、战国时,宋人犹每不顾事实骋于理想者。惟孔子以宋人而祖世居鲁,一面抱有伟大高远之理想,而一面又深受周文化之陶冶,极慕周公以来之政制,切于实际,可见之于行事,遂成中国古代集文化思想大成之圣人焉。] 钱先生所言是有依据的。先生从民族文化演进的的角度分析。盖民族文化开始受自然影响,待其文化形成,部落之间交往、斗争、兼并融合,文化亦流动融合,原有的文化接触新文化而成又一新文化。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 雍也》)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论语 八佾》) 从此孔子二句话亦可看出周对夏、商文化的继承。 至于宋人抱有不切实际之理想可参看《史记 宋微子世家》楚、宋交战。“宋师大败,襄公伤股。国人皆怨公。公曰:「君子不困人於阸,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兵以胜为功,何常言与!必如公言,即奴事之耳,又何战为?」”可以说宋襄公是春秋时代唯一在战争中讲仁义的人。结果大败招致国人怨恨。他的着这种行为在当时不能不说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荒诞之举。然而司马迁却给与了正面的肯定,“襄公既败於泓,而君子或以为多,伤中国阙礼义,褒之也,宋襄之有礼让也。”(《宋微子世家赞》) (责任编辑:绵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