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严凤英,人们就会自然地联想到她那清新甜润的歌声。这歌声曾经打动过多少人的心哪!许多人热爱黄梅戏就是从喜爱严凤英的歌唱开始的。
严凤英演戏总是很快地进入角色,而且又很不容易从角色里出来。每次演完《天仙配》的“槐荫分别”,她总是哭着走进后台,流着泪卸装,有时甚至回到家里,还带着满腹的悲伤。但是,如果她演了喜剧结尾的戏,情形就相反了,她会把一路春风带回家来,让屋子里充满欢笑。
现在,再也听不到严凤英的笑声了。她是1968年去世的,年仅三十八岁。三十八岁,这是一个人一生中多么美好的年华!如果她还活着,能够为我们演出多少好戏啊!然而,她去世得太早。稍微能使热爱她的人们得到安慰的是,严凤英生前拍了几部电影,人们可以从银幕上见到她;她演出的几出有代表性的戏的录音,也仍然完好地保存着,使得活着的人可以听到她优美动人的歌唱。
是的,严凤英的歌声是甜美的。一段唱腔到了她的嘴里,就显得那样轻松自然,那样亲切深沉,就像和亲人促膝谈心一样。也许有人要问:严凤英这种清新自然,平易近人的演唱风格是怎么形成的?这还是让我们从她苦难的童年和她的家乡--安徽桐城县罗家岭说起吧。
“桐城罗家岭,被大龙山环绕着,菜子湖那锁不住的歌喉,从花山脚下流出去。”这里的人都爱唱山歌。牧童唱对歌,比赛聪明才智;青年男女唱山歌,倾吐纯洁的爱情;还有薅草歌、插身歌……人们用歌声倾吐自己的欢乐和悲伤。
这些,像乳汁一样哺育着严凤英。严凤英深深地扎根在这肥沃的土壤里。她从记事起就听到大龙山。花山、、菜子湖的新奇的民间事,学会了这些动人的情歌和甜美的山歌。
闻其声,如见其人。严观英的歌唱上所以能使人感到平易近人和亲切,这与她本人的悲惨身世和阅历是分不开的。旧社会,除了穷朋友,她没有享受过亲人的温暖。她从家里偷偷跑到罗岭集上学戏。吃的是“百家饭”……罗岭的乡亲们抚育了她。她和乡亲们的命运休戚与共,息息相关,她们的脉搏在一起跳动。严凤英一心要唱出乡亲们最爱听的歌唱声来。
这是王冠亚《青山不老水长流》这篇文章写的一段文字。
是的,严凤英的童年是悲惨的。她学艺的经历,就更充满了辛酸。严观英三岁的时候,母亲改嫁走了,一个亲妹妹被卖掉了。十岁左右的严凤英,就学会了放牛、打柴、挖野菜,同时也学会了唱山歌。到了十二、三岁,她要跟着村里的姐妹和大嫂们驮米到集上去卖。路上,要趟过一条没膝盖深的河。大家提心吊胆。这时,严凤英唱起了山歌,歌声驱散了姐妹们心头的忧愁。严凤英常常这样走着,这样唱着。甜润的歌声,引起了一个过路的黄梅戏班的注意。他们就教她唱黄梅调。一回、两回……学唱戏的事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那时候一个女孩子学唱黄梅戏,简直是犯了弥天大罪。她父亲要把她捆起来扔到水塘里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