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者说》是我们上高中就学过的文章,至今依然有不少人能准确地背下来。为了有些新意,我们就从《礼记-檀弓》说起。
据说当年,孔子经过泰山脚下的时侯,遇到一个妇人在新坟旁哭得十分伤心,孔子不解。妇人说,他的公公、丈夫还有儿子都被当地的老虎吃了。孔子劝她早点逃离此地,可妇人说:“不行啊,此地没有苛政啊!”于是圣人感叹到“苛政比猛虎还要厉害啊!”
柳子贬于永州,但他仍改不了关爱百姓,体恤民情的本性。在《捕蛇者说》中,他看到以捕蛇为生的蒋氏,祖父、父亲都死在捕蛇上,就想出面帮他恢复种田交租的营生。不想蒋氏却嚎啕大哭起来。蒋氏说,他捕蛇虽然犯险,却也比其他乡邻生活安顿多了。柳子不平则鸣,作《捕蛇者说》以警世人。
老虎我们也许知道其有多猛,而我们未必知道湖南的毒蛇有多毒。去年看过电视里当地的一种异蛇,毒性极大,外形最大的特点是尾巴很鲜艳而与众不同。虽已被证明是一种过去没有发现的物种,当今此蛇存世极少。一位蛇医被蛇咬伤,仅延误了十几秒的伤口处理,结果他不得不切掉指头保命,一连数天的昏迷与抢救才好不容易活了过来。由此可以想见,《捕蛇者说》的异蛇是不是就是这种比眼镜王蛇还厉害的异蛇呢?
从孔子的年代到柳子的唐朝,苛政猛于虎的悲剧没有停止过。而以柳子的唐代比及今天的社会,也许我们可以说苛政真的已不存在了,但没有人能保证,当今社会中没有人为了生存而继续舍命犯险。
今天是没有苛政,可是非法小煤矿和小煤窑依然存在,它们每天都在夺走井下打黑工人的生命。
去年秋天,东商由韩城去侯马的火车上,遇到了一个一心要去非法小煤窑打黑工的农民工。
这位矿工生于四川乐山地区,目的地是临汾的矿区。他以此谋生十余年,期间多次历险,但都凭着经验和运气得以逃脱。问其不舍此营生的原因,回答仅是其工资是国营大矿工人的二倍多而已。打黑工,虽然有风险,但工资每月多则四千,少则二三千,比国营矿工人多不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种地,回答是种地月收入不足一千。且一但有过月开支二三千元的日子,再回头就比较难了。矿工说,他不娶亲,有钱就去找女人。不赌不喝,只抽烟,为了将来,还有些积蓄。
不知为什么,与这位矿工见过之后,每次从电视电台中得知山西的矿难报道,我都会想起他。临别时,我想为他拍张照,不料他却拒绝了。由此我想他的内心还是有苦而说不不出来的。相逢何必曾相识,今天看来,他也许不想让我这个陌生的过客,留下什么有所挂牵的东西。
今天的社会,都说它是高度的发达和先进了。人们的基本生存可能没有了问题。不会有人再为此去居虎地犯蛇穴,但过度追求物质生活,又为人们创造了新的需求和欲望。
诚然,国家的发展离不开能源,也就要有矿工去挖煤,国家有制度有措施来保证矿工的安全。于是我们不该认为政策有什么问题。但小煤窑的客观存在,非法开采的屡禁而不能止,时常都有打黑工的人下井了就没有再上来了。
时代是进步了,因为我们不再看到孔子和柳子都深恶痛绝的苛政了。但泛物质化创造出的欲望同样能比猛虎还猛,比毒蛇还毒。井下有成千上万的同胞们打黑工,让我们无不深切地感到,我们距离理想的和诣社会真的还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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