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终南山是中国“人学”荟萃之地,是中国人文精神的生长、繁衍、发展之地。“儒、道、释 ”三大文化主脉与“中医”(金木水火土“五行”与“易医相通”“医道相通”“儒医相通”)的“生命哲学”都是以“人”为宗旨,以“人”为目的和归宿。对话终南山,就是与文化经典对话,就要坚持以人为本,让人活得更好,活出尊严与价值。终南终南,人文的终南,终南文化可以提供给人们以灵魂的根基和终极的关怀,可以为今日多元文化思潮提供崇高的人道之魂和人文精神;更好地把握人的目的、理想、价值和境界。
如果说宗教是另一种世道人心的人文存在,对于群居的国人来说是心灵必需的理想王国;那么诗与文学则是历史与现实的精神存在,对于人情味浓厚的国人来说是心灵张扬的激情王国。人无信仰不生,人无情趣不生。诗情文趣与宗教信仰一样,往往借灵山秀水而生发。因此,终南山的诗文也生机蓬勃,世代不衰。与终南山诗文对话,可以领略如山的诗魂,体味如水的诗情。
与终南山共存着从《诗经》到唐诗的伟大诗篇。《诗经·秦风·蒹葭》:“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这首古老的“秦风”,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极其美妙的君子游终南山的图画:终南山上有什么?有山楸树,还有梅树,有陡峭山谷,也有宽宽平地。君子来到了这里,穿着锦衣狐裘或刺绣着花纹的祭服,佩带者将将作声玉佩,红光满面,神采如同君王一般。多么希望这种浪漫荣耀与美妙能长久安康。“寿考不亡”、“寿比南山”的成语,似源于此。这可谓中国山水诗和抒情诗的鼻祖。借山水以寄情抒怀,后来成了中国诗的悠久传统。历代咏终南山的诗文绵绵不绝。到了诗的唐代达到极盛极高,著名的有祖咏《终南望余雪》、李白《下终南过斛斯山人宿置酒》、王维《终南山》《终南别业》、孟郊《游终南山》、孟浩然《题终南山翠微寺空上人房》等,有山水诗、抒情诗,有格理诗,也有政治诗。诗以山而生发,山以诗更美妙;山给诗以灵感,诗给山以灵性。终南山因诗而人格化、人文化、人情化了。诗也因终南山而大气、豪放、才思敏捷、透着昂扬向上的生机。诗的终南就这样经历沧桑,挺立在世代文化人面前,引领文化的激情依山水而磅礴。与诗文同繁荣的是书画。历代在终南山隐居的文人吟诗作画,寄情山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给终南山留下多少文脉,衍生多少文化意象。画家范宽就曾卜居终南,倾心描绘终南山的高大和雄伟,山谷的幽暗和苍翠。在中国画史上终南翰墨,独具雄浑的气度和魅力。所谓青山依旧在,几度丹青盛。
终南的诗文书画,承载着历代各贤巨匠的人文信息,凝聚着终南山的生命气象,一句诗一幅画的背后,有着极丰富的思想链接。开掘终南诗文书画,我们可以从中领略到中国民族文化深处的种种信息存量和奥秘。平生怀此山,悠然赋斯文。走近终南文化,我们就会发现,终南山对我们不是物质的大山,而是精神的大山。人生可以身在官场、市场、情场,身在江湖,但绝不能不进山,不能不进终南山。山水美景,田园风光,是人们生命精神的栖息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诗意生活的妙境;“兴来每独往,胜亊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是诗情人生的闲适。终南山给与人们以情感的寄托,理智的启迪,意志的磨励,精神的良医,让人们感到真善美的审美享受。这是我们对话终南山诗书画,获得的精神价值。
终南山是精神的大山!
山水共存,仁智同源,作为精神源流地的终南山,说也说不完。作为山,它不拒微尘,以成其高;不择地域,以成其广;平地而起,以成其雄;行于当行,以成其势;止于当止,以成其位;虚实相兼,以成其丰;虚怀以待,以成其灵;高而可攀,以成其诚;感恩奉献,以成其德;超越凡俗,以成其神;高洁神圣,以成其格。若要成为山,必须有平地起风云的信念,有浩荡绵延的雄心,有建立高度的恒心,有保持圣洁的品性和默默奉献的精神。八卦中的艮卦和由其组合而成的山水蒙、地山谦、山风蛊、山火贲、山地剥、山天大畜、山雷颐、泽山咸、天山煺、水山蹇、山泽损、风山渐、火山旅、雷山小过这十四卦以及艮宫中由其变化而来的火泽睽、天泽履、风泽中孚、风天小畜等四卦从不同方面、不同角度阐明了山的象征意义。
南山应终作为我们精神的支撑,文学艺术的源泉。
(责任编辑:胜地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