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东山,白园墓前,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写着醉吟先生传。白居易有酒仙之称,但在诗中却并不如李白那样言必称酒,而是于朴素的言辞里,含蕴深深的苍凉,一种穿透时空,消弭物我的苍凉。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一个琵琶女的演奏中,白居易却听出了个体命运的悲欢。而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喟,又远远超越了一己之痛。与元稹一起,白居易力挺中唐诗坛新乐府运动,一挽大唐诗歌的颓势。
文起八代之衰,孟州人韩愈,大唐的文坛巨擘(bo)一扫六朝以来讲求对偶,以浮华为能事的骈文风气,发起了影响深远的古文运动,登上了一个时代的文化高峰。唐代诗歌最后的余晖落在了一位中原诗人的身上。1200多年前的一个黄昏,一位年轻的书生来到了太行王屋山学道,书生与山中灵都观一对年轻貌美的姐妹产生了恋情,但为礼教所不容,最后只能是撕心裂肺地痛苦分手。这个书生便是原籍沁阳,出生荥阳的李商隐。“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曲阳湖边,晚唐的李商隐,为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留下了幽怨凄迷的佳句。曲阳湖也因此被后人称为爱情湖。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
李白的豪迈,高适的悲壮,杜甫的冷峻,白居易的通俗,直到其后李商隐的晦涩,唐诗,一个以时代命名的诗歌,一个直接记录了唐王朝精神标尺的诗歌,在李商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吟唱声中徐徐谢幕了。
北宋王朝是一个崇尚文教的时代,开国之初,宋太祖就定下了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的祖宗家法。这给了读书人以极大的尊重和言论的空间。
张鸣(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苏东坡的弟弟,就是苏辙,他就讲他十九岁到东京来考试,原来在四川的时候,那个地方比较闭塞,对外面的情况不了解。这样到东京来考试的时候呢,他才和欧阳修接触,他知道原来天下的文章都聚集在这,他感觉到非常的振奋。
随着北宋工商业的繁荣,勾栏瓦肆的民间唱曲脱胎换骨,慢慢演变为宋词。一时间,作为文化中心的开封唱曲四起,那些有名望的大文豪,也对填词乐此不疲。
张鸣(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柳永,他和东京的关系就太密切了,他虽然是福建人,但实际上他主要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东京,是在汴京长大的。不过这个人,他有点特别,就是从年轻的时候就不大守礼法的规矩,基本上留恋于在市井当中混的那种人,就有点浪子的作风。他把这科举考试看作是一种浮名,我现在没考中,我把浮名换浅斟低唱,就是在歌伎酒楼,就是和歌伎、乐工交往,去写词、唱词。度过自己的一生,这样的一种。当然是一种开玩笑的一种自嘲,但是这个自嘲。据说就是传说,也被人到处,因为他太有一点反礼教、反传统的这样一个特点,在当时话流传得很广,据说有一次,他已经考中了,然后被宋仁宗看到他的名字了,说是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把他的名字给勾了。这个事情据说他以后再写词的时候,他就要向人家标榜了,因为宋仁宗说的那话是圣旨了,所以他说自己是奉圣旨填词柳三变。
尽管失意无聊,但开封的酒肆勾栏却为柳永提供了另一片天地,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在不胜枚举的柳词中,《雨霖铃》是流传最广的佳作之一。
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柳永《雨霖铃》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宋仁宗康定,庆历年间,范仲淹镇守西北边塞,边防盛传,军中有一范敌人闻之惊破胆。1043年,范仲淹这位文韬武略的诗词大家,因为《十事疏》庆历新政的失败而辞职,回到南阳花洲书院(邓州)。1044年的春天,岳阳好友滕子京来信,要范仲淹为重新修竣的岳阳楼写一篇美文。手握一卷图纸,从未去过岳阳的范仲淹思接千载,在花洲书院的春风堂上,挥笔而就了《岳阳楼记》,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千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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