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道教音乐理论
道教音乐是在其宗教仪式中使用的音乐。道教在其宗教仪式中所用音乐的理论根据还应从其所信奉的经典谈起,道教所信奉的重要经书为《太平经》、《老子想尔注》等书。《太平经》其经卷帙浩繁,内容庞博,包融道、儒、墨、阴阳、神仙诸家之学。它对于道教音乐有较详尽的论述,认为:“天下凡事,皆一阴一阳,乃能相生,乃能相养”,“故为阴阳者,动则有音声,故乐动辄与音声俱,阳者有音,故一宫、三徵、五羽、七商、九角,而二四六八不名音者也。刑者太阴者,无音而作,故少以阴害人”。“又五音乃各有所引动,或引天,或引地,或引日月星辰,或引四时五行,或引山川,或引人民万物,音动者皆有所动摇,各有所致。是故和合,得其意者致善;不得其意者致恶。动音,凡万物精神悉先来朝而后动,占其形体。故动乐音,常当务知其事,审得其意,太平可致,凶气可去。”
《礼记·乐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
上述理论认为:阴阳气动则有声音,事物的变化有其自身规律,而声音变化也有其自身规律,运用音乐应是本阴阳,顺天地,序四时,应人伦,原性情,以达到太平和谐的境界。
《太平经》认为“音声者,即是乐之语谈也”,“夫乐乃以音响召事,比若人开口出声,有好有恶,善者致吉,恶者致凶……”。又说:“乐,小具小得其意者,以乐人;中具中得其意者,以乐治,上具上得其意者,以乐天地。得乐人法者,人为其悦喜;得乐治法者,治为其平安;得乐天地法者,天地为其和,天地和,则凡物为之无病,群神为之常喜,无有怒时也。”“凡乐者,所以止怒也。…‘故举乐,得其上意者,可以度世;得其中意者,可以致平,除凶害也;得其下意者,可以乐人也,上得其意者,可以乐神灵;中得其意者,可以乐精;下得其意者,可以乐身;俱得其意者,上帝王可游而无事。乐起而刑断绝,精神相厌也。”
《老子想尔注》在用乐方面则反对淫乱的“郑卫之音”和一味追求感官刺激,淫佚放荡的颓废音乐,而提倡朴实、自然、纯净典雅的高尚音乐。
王家祐先生在《道教伦稿》中载:“《夔城图经》云:夷是道、蛮是鬼,初丧卑鼓以道哀,其歌必号,其众必跳,此乃盘瓠,白虎之勇也。俗情正月初夜,鸣鼓连腰以歌,为踏蹄之戏,正月十五日招命骑健,画极图舟,巾船同用,千人齐声,唱鼓扣舷,沿江腾波而下……巴人妖巫之术容为天师道的原始根据,道士上章,词同俗巫解奏之曲,盖张陵之术本(巴蜀)巫觋之法也”。因此说道教自东汉顺帝(公元126—144年)创立之时起,便在群众中广泛流传,并与民间音乐紧密联系在一起。其音乐是继承了古代的祭祀乐舞,同时也受到佛教梵呗的启发,在此社会背景下,道教一方面吸收民间音乐,借鉴佛教音乐,同时也逐步创作其宗教仪式中的各种法事音乐。
2.音乐沿革
道教音乐最早的书面记载为南朝宋(公元420—479年)刘敬叔著《吴苑》云:“陈思王曹植赏游鱼山,忽闻空里诵经声,清远道亮,解音者写之为神仙声,道士效之,作步虚声”。唐人吴兢《乐府古题解》曰:“《步虚词》(步虚声)道家曲也,备言众仙缥缈轻举之美,道家相传,以为歌咏步虚,功德深妙,不可殚说。”
北魏道士寇谦之于北魏明帝神瑞二年(公元415年)撰《云中音诵新科之诫》20卷,其中有道教乐曲《华夏颂》、《步虚声》(该书载于《道藏》),制定有关乐章诵戒新法。至此,他首创道士由直诵改为乐诵,并对道教本身的仪规作了新的规定,如在《老君音诵诫经》中载:“诸欲修学长生之人,好共寻诸诵诫,建功香火,斋练功成,感彻之后,长生可克”。求愿规定:“道官篆生,男女民烧香求愿法;入靖东向,恳三,上香讫,八拜,便脱巾帽,九叩头,三转颊,满三讫,启言……上香”。为亡人超度规定:“为亡人设会,烧香时道官一人,靖庐中正东向,箓生及主人亦东向,各八拜,九叩头,九转颊,三满三过止,各皆再拜恳,若人多者,亦可坐,礼拜叩头。主称官号姓字,上启无极大道,万万至真无极大道,仪手捻香,三上著炉中,并言为亡者甲、乙解罪过,烧香愿言,余人依次到坛前恳上香如法尽,各各纥。”还规定“道官策生初受诫律之时,向诫经八拜,正立经前,执经作八胤乐音诵,受者伏诵经意卷后,迄。后,八拜,止。”见《正统道藏》30册《老君音诵诫经》。在以上道教各种仪式过程中,均有道教经韵乐章贯穿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