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和甘宁的例子,是少年游侠的典型。古乐府中常常写到的“结客少年场”,想来就是这种生活。其中的少年之侠,有大侠,也有轻侠。
在结客少年场的自我放纵中,一部分人感觉到老大无成的伤感,形成了“折节读书”走向“中年游宦”的模式;一部分人始终沉迷于任侠生活,成为终身侠客。
《史记·游侠列传》中的大侠郭解,“少时阴贼,慨不快意,身所杀甚众。以躯借交报仇,藏命作奸剽攻,休乃铸钱掘冢,固不可胜数。”这可以算作他的“少年”经历。由于他“适有天幸,窘急常得脱,若遇赦”,使他对侠客生活情有独钟,并在这中间形成了他具有典型意义的侠义道德。“及解年长,更折节为俭,以德报怨,厚施而薄望,然其自喜为侠益甚。”由于他的侠义风范的建立,使他具有一种特殊的侠义人格魅力,对“少年”了形成强烈的吸引力。一是“而少年慕其行,亦辄为报仇,不使知也”;二是当他对侮辱他的人报之以德,使其“肉袒谢罪”,“少年闻之,愈益慕解之行”;三是他调解洛阳大豪“相仇者”而不居其功,“邑中少年及旁近县贤豪,夜半过门常十余车,请得解客舍养之”。达到这一步,任侠生活从表层上看是一种符合青少年心理特征和行为方式的时髦;而深层上是在“少年”还未完全认同于儒家文化的心灵空间中,侠义行为已包含了一种道德确认和人生追求的文化方式。
在少年游侠的文化方式中,既包含了“侠在成长过程中的执着追求,又体现了一种人生的境界,是人格力量的强者;侠对世相百态的历练,更使其人生传奇化和丰富多采。”在文学中,则有“诗人歌咏快意生平的少年豪气,叙事文学则以传记形式写侠的成长历程”,这样,“侠不仅是少年一时的冲动,更是影响其一生的行为方式,包含着侠的功业名誉的建立。这时,侠就不再是单纯的静止的行为因素,更是人生成长的内驱力。”而关于“成长”的话题,也在“少年游侠”的传统文化人生模式中,成为侠文学一个永远的主题。(成长是几乎所有文学类型的一个永恒话题)这个主题包含的道德和审美价值指向,我们在下文还要说到。
(责任编辑:秋风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