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族】屯堡四大名寨(4)
2010-06-08 11:05
据当地人讲,云山屯以前没有村长,只有保长。解放前的保长姓金,现在云山屯最主要的那条石板路,就是由他出面,动员沿途人家出钱修葺的。当时还立
据当地人讲,云山屯以前没有村长,只有保长。解放前的保长姓金,现在云山屯最主要的那条石板路,就是由他出面,动员沿途人家出钱修葺的。当时还立了功德牌,“文革”时被红卫兵毁掉了。
这夜,我们在云山屯住下,与山石比邻,感受着百年老寨的呼吸。从我们居住的木屋向下望去,黑暗中,远近的灯火忽明忽暗,像星星点亮了山寨的夜色。
天刚蒙蒙亮,燕达便不见了踪影。顺着昨日的足迹一路游走,小道上,偶尔走来一两个早起的村妇,脚踩石板发出“叭哒叭哒”的声音。街边,陈旧的木门“吱嘎嘎”拉开一条缝,刚刚梳妆好的女人匆匆泼掉半盆水,又消失在门后的黑暗中。浓雾微雨包裹的山寨慢慢地苏醒了。
寨墙·旧屋·古井
和所有的屯堡村寨相比,一千多米的寨墙是云山屯最具特色的地方。沿着寨墙上山,还依稀可见石块铺就的驿道,当年云山屯的守卫就扛着土枪长矛行进在这条古道上。岁月斑驳了往昔的一切,今天踏上云山屯的客旅啧啧赞叹的只是这故事背后的一段风景。
寨墙内,云山屯就像一条蛰伏在山间的长龙,龙头是入口的大屯门,龙身是中间,龙尾是小屯门,龙头是明代的建筑,龙身是清代的典型,到了龙尾,则以民国时期的西洋式建筑为代表。
云山屯有一处古戏台残基,依稀透射出昔日的繁华和歌舞升平。走过戏台再往前,就到了当年最有名的“德生昌”中药铺,雕花须弥座式的铺台还在,木制的铺板却久未打开,匆匆而过的旅人谁会想到这里曾经是周围屯堡村寨最大的药店,当年云峰八寨哪家有人生病,都得爬上高高的云鹫山,到“德生昌”捡药。
顺着老街拾级而下,一栋三层的民国西洋式建筑就在眼前,它像一曲凋敝的挽歌,轻轻低吟着韶华已逝的岁月。石砌的院墙已经垮塌了一半,楼门也因年久失修变得歪歪斜斜,窗上的玻璃也多被打碎。“吱嘎嘎”的木板二楼现在已成为云山屯的小学。据说,当年为了修建这所房屋,大地主金寸舟卖掉了几百桶桐油,特地请来的上海师傅从云鹫山下的河中滤出河沙,和上桐油、焦巴,按照西洋建筑的式样一点点砌起来。1934年以至今天,这都是整个云山屯最另类的建筑,从开工到修竣,村民的围观、议论不断。可惜金姓的大地主没有享受多久,就远走台湾。时隔60年的1994年,金家的一个兄弟从台湾辗转而来,云山屯依旧,老屋尚存,60年的乡思顷刻间化作老人的纷飞泪雨。
依山而上,我们来到了一户古井人家。在屯堡所有的村寨中,云山屯的建筑是保留较完好的。从这家雕花的门扉、龙形的水漏还可想见当年的繁华。家中的老人领我们进屋,掀掉木板,多年的古井就沉睡在厨房的角落里,深深的一汪泉水养育了一家几代。老人打上水来,我们喝上一口,沁人心脾。老人说:“在没有自来水的日子里,云山屯的老少就靠这一眼眼井水。”我们也终于揭开了心中的谜团,云山屯之所以能够身居半山,也是因了这长流不息的山泉古井。
商旅遗留的美食
无论什么时候来到屯堡,主人家的热情总会让异乡的客旅感受到家的感觉。2004年春节期间,我们的屯堡之行更深切体会了屯堡饮食文化中商旅留下的美食精华。
大年初四,我们在去云山屯时,路过集聚江南建筑特征的本寨,在支书梅德安家,正赶上吃午饭。梅支书的妻子做好了甜酒耳块粑。甜酒是自家酿制的,将蒸好的糯米和酒酿混合,密封好,在炉灶边发酵,几天后一锅甜酒就可以舀出来吃了。耳块粑也是自家打的,将糯米和普通做饭的米打碎混合,做成椭圆形,泡在水缸里。泡粑粑的水也有讲究,据说要立春前的水,立春后的水泡了粑粑会酸。待到要吃时,将粑粑捞出来切成细条,和甜酒一块煮熟,加上几勺白糖,甜甜的、黏黏的,小孩子都喜欢吃。
这天的黄昏,我们驱车来到了已经十分熟悉的云山屯,寨子里的金保友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春节之前,屯堡人家大多要杀猪,用盐、味精、香料腌制出腊肉,灌好香肠。血豆腐也是屯堡春节一道必备的菜肴,将新鲜的猪血和入豆腐中,加上肥肉丁、盐、花椒等佐料,捏成拳头大小,用菜叶子包裹,将它和腌好的腊肉、香肠用柏树的枝条熏上一天,晾上几天就可以蒸来吃了,这样熏出来的肉和豆腐有一种特殊的木香味。
在金保友家满桌的菜肴中,最好吃的要数屯堡的鸡辣子—将鸡砍成小指节大小的块,有的家还要加些切成丁状的肚子,撒上精盐、冰糖和一点酒下锅炒熟,再将干红辣椒舂成泥状的糍粑辣椒(当地的叫法),和上事先炖好的肉汤一起炖,汤汁收干,鲜美的味道都进入辣椒和鸡块中。我们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啧啧地赞叹。据说,屯堡人家在春节前要做一两锅,吃上一两个月味道也不会变。
家在安顺的金正宗老人告诉我们,屯堡的饮食在周边的地区都是有名的,多是当年洪武年间调北征南的军队和填南的商旅从江南一带带到贵州,一辈辈传下来的。由于当时千里行军,新鲜食品容易变质,所以就将肉类、豆制品腌好,一来携带方便,也有利于储存,因此屯堡的传统饮食都以腌腊制品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