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儒学在当代创新与发展的问题本质上表现为当代儒学的重构问题。要正确处理这一问题，需要我们澄清对“儒学的现代性”和“现代性的儒学”等相关问题的认识。在当代，由于重构儒学面临着相当困境和限度，因此在当代重构儒学并使儒学再度成为在现实生活中切实发挥影响力的义理学说单凭“激情”远远不够。它需要相关主体静下心来，严肃面对“现代中国”对现代文明的种种诉求，认真对待在中国大地上事实上发挥重大影响力的哲学思潮和思想形态，认真思考这些学说在中国立足的根源和发展走向，探讨这些学说与中国社会“相结合”的客观性、必然性和趋势，然后把儒学与这些学说相比较，才能真正从中发现当代儒学重构的方向和策略。 关键词：儒学；现代性；重构 在当代，谈论儒学的创新与发展问题，离不开对“儒学的现代性”这一问题的讨论，在笔者看来，只有澄清关于这一问题的认识，我们才能更好地处理儒学在当代的创新与发展问题。 一、“儒学的现代性”和“现代性的儒学” 自哈贝马斯在《现代性——一个尚未完成的谋划》里对“现代性”一词及其观念内涵进行考证说明后，现代性问题一直是国内学界热议的一个话题，并且深刻影响到人们对传统与现代、以及包括儒学在内的传统文化在当代如何发展等许多重要问题的认识。时至今天，“现代性”似乎被应用到当代学术发展的各个领域和层面，但与此同时，人们在理解“现代性”问题上，也出现了一些想当然的看法或岐义。这必然会影响到人们如何看待传统与现代的关系，影响到传统文化在当代的创新与发展问题。本文仅从儒学的创新与发展角度来谈论一下这个问题。 唐文明先生曾经就“何谓现代性”这一问题专门作过研述，在他看来，现代性首先是对现代意识的觉悟，既包含着对历史事实的陈述，又具有价值诉求和规范意味。因此，“现代性”一词的出现是现代意识取得话语权力的标征，标明了现代意识的某种胜利，它意味着一种新的时代意识，一种注重“现在”的精神气质。[1]但是，它相对于传统而言，并非所谓真正与“传统的断裂”，而仅仅是“更新了与传统的关系”。 在这种意义上说，现代性总是谋求与过去的决裂，并将这种决裂作为自己的起点。但是这种决裂并非是“摆脱所有特殊历史束缚的激进化的现代意识”。哈贝马斯和麦金太尔对这种“激进的现代意识”都作过尖锐的批评。在哈贝马斯看来，这种激进的现代意识“在传统与现代之间造成了一种抽象的对立”，而他所拥护和提倡的现代性更强调现代与古代的连续性，更强调现代与古代的某种“更新了的关系”——更新也许首先意味着某种断裂，但断裂的价值只有在与过去相联系的语境中才能呈现出来。在这一意义，与过去或传统的决裂仅仅是为了在历史的连续性中为了追求真正的进步而采取的必要步骤。决裂意味着从过去的枷锁中解放出来，但解放的目的不是为了完全摆脱过去，而是“更新与过去的关系”。从传统的立场看，这种现代性就是传统的现代性。[2] 当我们用这样一种现代性眼光来看待现代时，并不意味着现代与传统是截然两分的二物。传统与现代的二分只是一种概念的权宜之设，忽视传统与现代之间本真的一种联系，就很容易对之作僵化的理解。解读历史文本，看待历史的流传物（传统的观念、意识、文本等）认识到这一点尤其重要。加达默尔在《真理与方法》中也特别谈到我们对传统应持的态度。我们不要以为“传统”就是已经死去了的静态的东西，“所谓传统不仅仅是过去的单纯的遗物或遗迹，而是从过去传承到现在的东西。正是它形成了现在的我们的‘成见’”。[3]传统不仅是“过去时”的，而且是“现在时”的，否则就不能算是“传递”下来为后人所继承的带有“统一性”的东西了。另一方面，正因为传统不仅是过去了的，而且现存于现在，所以在传承之中，传统亦会发生“变异”，实际上并没有一成不变的传统。通常所谓“传统的断裂”所说的“传统”是与现代化相对的传统文化。不过，所谓传统的“断裂”也是相对而言的，如果传统完全属于过去时，我们就不会生活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矛盾之中，也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了。这也就是说，没有与传统无关的现代，也没有与现代截然两分的传统。[4]正是在这一意义上，哈贝马斯将现代性看作是“一项未完成的谋划”。他认为这项谋划旨在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将现代文化与传统中有活力的、积极的遗产重新联系起来。人们不能以僵化的眼光看待传统，同样也不能僵化的看待“现代性”。在理解“现代性”时，我们既不能象启蒙主义者那样将现代性理解为“与传统的彻底决裂”——在时间安排和构思上既无确定起点又无终结的直线，亦不能象审美主义者那样将现代性理解为“当下即是”——一堆自身孤立、茫然诡异的点。[5]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