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孔子对语言的要求十分严格,在《论语》中他对言语与行动之间的关系,论述也十分详尽,言与行之间的关系,大而言之,有言先行后,行先言后,且言且行,言而不行,行而不言等等内容。
本篇中我们较为详尽的收辑了儒学有关言语方面的诸多要求,如:第1章谈言语的契机;第2章谈言语的对象;第3至第5章谈言语的作用,作用有三:①由知言以知人,②言而兴邦,③言而丧邦;第6章谈说话的语气;第7章谈言语与行动的关系;第8章谈知言以知人;第9章谈知言以知害。
【原文】
1、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论语•卫灵公篇》
【翻译】
孔子说:“可以同他谈话,却不同他谈,这是错过了人才;不可以同他谈话,却同他谈了,这是说错了话。聪明的人既不错过人才,也不说错话。”
【解读】
孔子在《季氏篇》说:“侍于君子有三愆(三种错误),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即“言及之而不言”,因“隐”而“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即“言未及之而言”,因“躁”而“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即因做到了“见颜色而言”,不因“瞽”而“失人”“失言”。“颜色”即对方的脸色气色,泛而言之,言语的环境、气氛、时机,言语的忌讳,均在“颜色”之内,言语者当察其言而观其色,把握讲话的契机,犹如孔子教学生,愤则启之,悱则发之,“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愤”,朱熹说:“心求通而未得”,心里欲求通晓明白而未能得到;“悱”,“口欲言而未能”,口里想说却说不出来。从教育学的角度讲,“愤”是第一个层次,“悱”是第二个层次,前者不能明于心,后者不能明于口,“愤”“悱”是教育的契机,也是言语的契机,“不愤”而启之,“不悱”而发之,即“不可与言而与之言”,未到可与之言的状态,则不当言,不当语,即“不启”“不发”。“愤而启,悱而发”,则“不失人”,“不失言”,“愤而不启,悱而不发”则“失人”“失言”。这就是孔子反复从不同角度强调教育启发的契机,实际上讲的也是言语说话的契机,既不能因“隐”而“失人”,也不能因“躁”而“失言”,更不能“瞽”而去“启”去“发”,而同时“失人”“失言”。
【原文】
2、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论语•雍也篇》
【翻译】
孔子说:“中等水平以上的人,可以和他讲高深的东西,中等水平以下的人,就不能和他讲高深的东西了。”
【解读】
孔子因材施教,不同的人采取程度不同的教育方法,他把人也从不同的角度分出许多层次,孔子的思想中,人是有层次的,从“为学”角度讲,有“生而知之者”“学而知之者”“困而学之者”,“困而不学者”,从交友的角度讲:“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子罕篇》。意思是“可以与朋友共同学习,但不可以与之共同追求仁道真理,可与适道,但不能与之共同成就一番事业,可与立,但不能与之通权达变,这是交朋友的四个层次,共学者,适道者,与立者,与权者。“中人以上,可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可以理解为对不同的层次应采用不同的谈话内容和谈话方式,是孔子因材施教的具体体现。也是孔子通权达变灵活性的表现。
说话看时机,看对象,“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雍也篇》)这是孔子告诉人们讲话时应观察对象,有的放矢。不看时机说话是失言,不看对象说话是失人,智者说话既看对象又观时机,所以既“不失人,亦不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