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脚步跨进了21世纪10年代的门槛,岱山脚下西施小村庄里余家的儿女们,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凭借着自己与命运的不断抗争,终于“翻过雪山,越过草地”,在“井冈山会师

历史的脚步跨进了21世纪10年代的门槛,岱山脚下西施小村庄里余家的儿女们,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凭借着自己与命运的不断抗争,终于“翻过雪山,越过草地”,在“井冈山会师”了。我们不再害怕下雨屋漏,不再焦虑春荒难过,不再忧愁春天过去了还没有衣服脱单。全家的生活正式开始步入了正轨,我们时常感到由衷欣慰的就是大家庭的平安与祥和。
这时候,父母双亲都已年逾古稀,我们兄弟姊妹也都相继有了自己的2人世界、3口之家。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当春节来临,思乡、思亲的情结便袭上心头。我们十分希望每个春节都能在西施小村庄里会师,都能在父母的膝下相聚。儿女们出门在外,走遍天涯海角,也走不出父母的心窝,也走不出对家的思念。
腌年货
父母盼儿归,儿女思团圆。刚跨入腊月,父母便开始忙活开了。除了杀猪,还要把忙活了一年的鸡、鹅、鸭宰掉,腌上满满一大缸,三两天翻一下身。十天半个月后,父亲便用树棍搭上2个三角架,在上面横担上一根毛竹或者粗一点的树棍,将那些腌好了的年货挂在上面晒,早上提出去,晚上收回来。大概半个月的光景就能晒好了,然后挂在堂屋西山墙和西厢房抹角拐子墙上的木桩上,挂不下了,就用铁钩子挂在一进门西边的横梁下。成嘟噜成串腌制的年货,一览无遗地彰显着生活的富足有余。
每当看到这个画面,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师范学校读书时,背诵的《诗经》上的那个诗句,“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狟兮?……有县特兮?……有县鹑兮?”不去打猎,为什么看到你家有悬挂着的猪獾呢?……有悬挂着的小野兽呢?……有悬挂着的鹌鹑呢?然而,我们没有不狩不猎,那是父母忙了一年的成果,那是自己汗水的结晶。
父亲粉墙
新年就要来临,父亲挑了些碎土,将门前被雨水冲涮了一年的坑坑凹凹的地面垫平,用木榔头夯实。然后再挑些没有沙子的黏土,去稻场上背上几筐麦秸塕子,用水一起拌均,将屋内墙角旯旮里被老鼠啃了一年的洞堵齐,把屋外被雨水冲涮了一年的墙拐子抹平。再到岱山街上买些石灰回来,用水稀释成石灰水,左手端盆,右手拿着破旧的笤帚头子,或蹲着、或弓着腰、或用板凳垫着,把能够够得到的里里外外的墙全都粉刷得白白净净的。虽然那个土墙凸凹不平,加上石灰水不是一次性调和,因而不太均匀,母亲开玩笑地说,“涂得像花狗屁股”,但是,经父亲每年的修整、粉刷,视觉上便齐整多了,养眼了不少,光线上也鲜亮了许多,颇有些古拙、苍凉、野性之原始美感。
城里的雨,乡里的风,看似不大,其实不小。山里的风就更加猛烈了。每年过年的时候,便是觉得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很少碰到风和日暖的怡人气候。前面有大门,后面有院门,你进我出,窗户也很不密封。针尖大的缝,笸篮大的风,吱溜溜的风直朝家里灌,屋内屋外的温度差不了多少,因此,双扇大门一般都是关着的。用石灰水刷过的墙,一是暖色调,更多的是白色反光,屋内便亮堂了许多。虽然从1979年冬天开始通了电,但是山里路远,架线不规范,电损太大,电压太低,40W的日光灯还不及城里15W的白炽灯。但是,就是在那个仅有的条件下,父亲在用他那年年冬天都皲裂得出血的双手,尽可能地为儿女们创造明亮,创造温暖,创造美好的节日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