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闻名的敦煌莫高窟,精美绝伦的彩塑壁画,历经千年风霜和诸多磨难,这座人类文明的伟大圣殿正面临重重危机。风沙不断,病害严重,现代科技智慧能否让敦煌的灿烂文化永世流传?
敦煌莫高窟举世闻名,每天清晨,敦煌研究院保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都要走进洞窟,调查壁画的病害情况。在这里,我们见到的壁画与出版的精美画册相去甚远,它们破损严重,甚至脱落。
据有关部门统计,在莫高窟492个壁画洞窟中,病害比例高达近50%。有人曾经断言,如果对莫高窟不加以有效的保护,在未来的100年甚至50年内,莫高窟将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那么,莫高窟的壁画究竟遭遇了怎样的破坏与侵蚀?这座千年遗存到底还能保存多久呢?
莫高窟位于甘肃省敦煌市东南25公里的鸣沙山东麓。公元366年,有位叫乐尊的僧人云游到这里,在悬崖峭壁上开凿了第一个洞窟。在此以后,佛门弟子、达官贵人、商贾百姓,善男信女都来这里捐资开窟,从4世纪至14世纪的一千六百年间,经过无数能工巧匠的历代踵修,终于建成了庞大的佛教禅林和文化圣地。
这些洞窟开凿的原意,只是为参禅修炼提供一个静穆场所。谁也不曾料到会给后人留下一座辽阔恢宏的艺术宝库。在492个洞窟,总面积45000平方米的巨大画卷中,留下了不同历史时期社会生活各个层面的清晰投影和真实细节。这里透露着早期希腊文化、印度文化、伊斯兰文化和中国文化融合的端倪和脉络。
除了画家们看到中国美术千年嬗变的渊源和走向,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民俗学家,建筑学家,几乎所有领域的人们,都能在莫高窟有惊喜的发现,为解读历史找到最确凿的答案和证据。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敦煌百科全书般的文化价值和历史重量是无法估计的。1987年,莫高窟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一千六百年前,先民们在敦煌选址开窟时,这里还是一片塞外绿洲。随着千百年荒漠化的不断加剧,2500平方公里的罗布泊渐渐沦为完全干涸的"死亡之海",名噪文史的阳关、玉门关、汉长城只剩下残败的遗迹,敦煌也陷入了沙漠包围之中。
随着海上航线迅速延伸,丝绸古道逐渐废弃,敦煌也变得日趋萧条荒寂。到了十六世纪初叶,明朝嘉靖皇帝为抵御异族入侵,关闭了嘉峪关大门,将敦煌彻底遗弃。处在沙漠之中的莫高窟,倍受风沙侵害。
曾经到过莫高窟考察的英国科学家李约瑟,在他的著作《中国科学技术史》中写道:1943年我去敦煌时就发现,底层洞窟大部分被埋在了沙中。在1900年藏经洞被意外发现之后的40多年间,价值连城的敦煌经卷,书画等文物被外国探险家掠夺,窃取。大量敦煌的珍贵文物流散海外或遗失民间。人们无暇顾及石窟的安危,窟前流沙堆积如山,除了上层和中层洞窟露出地面以外,所有下层洞窟几乎都被流沙湮埋。当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国立敦煌研究所接管莫高窟的时候,莫高窟已经危在旦夕。
新中国成立后,1961年,莫高窟被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治理流沙问题成为莫高窟保护工作的头等大事。
根据当时的观测发现,鸣沙山年平均风速大约是每秒4米,以春秋两季的西风、西北风、西南风为最多。每当大风刮起,来自鸣沙山的沙粒就会滑过地面平飞而来,而后顺着断崖顶部的斜坡,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日积月累,逐渐淹没了下层洞窟。
当时,敦煌研究院每年要从窟区清除大约3000到4000立方米积沙;而且,许多洞窟没有门窗保护,尤其西南风刮来时,会将沙子卷入洞窟,致使壁画、彩塑深受其害。
除了沙子,大风还携带着极为细小的粉尘。这些粉尘都有棱角,进入洞窟后既对壁画、彩塑进行磨蚀,又会侵入壁画或者彩塑颜料的空隙之间,使它们产生龟裂。当粉尘逐渐增加到一定数量时,就会导致壁画颜料层、白粉层,甚至整个墙壁的大面积脱落。不仅如此,严重积沙还对窟顶造成巨大压力,使窟顶含水量增加,导致窟顶崖体积水;而低层洞窟的积沙又阻碍了水分的快速蒸发,过多水分引起了壁画和彩塑发霉、酥碱以及起甲等严重病害。那些裸露在石窟外面的壁画,处境更不容乐观,它们比洞窟内的壁画更缺乏保护,遭到风沙磨蚀后,许多壁画已经模糊不清。
敦煌研究院陆续为大部分洞窟安装了门窗,以阻挡风沙进入洞窟;在洞窟前的地面上,也铺设了水泥砖,长年派专人清扫。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敦煌研究院使用密度高、耐高温严寒、抗风耐磨的特殊尼龙制品,设立了南侧长800米、北侧长1024米、夹角为83度、网高1.8米的A字型尼龙网栅栏,顶尖直指鸣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