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县城搬走了,原来张飞庙所在的这个位置,实际上就没有多少人居住了,那么张飞庙如果还留在这个地方,带来的问题就是它和云阳县人生活之间的关系给切断了。
另一个方案是让张飞庙随着云阳城一起搬入县城新址。
如果放到云阳城里面,虽然比较方便,但是它等于原来是坐南面北,现在把它变成坐北面南,这样处理起来也很奇怪。
人们进行了反复的比较和论证,决定保持建筑群原有的背山面江,与云阳县城隔江相望的格局。2001年11月,张飞庙最后确定搬迁到原址上游三十公里外的盘石镇龙安村,正对着江北的云阳新县城。
2009年6月17日,夜幕降临,从云阳县城望过去,江那边的张飞庙灯火通明。
许多年来,三峡的游客们形成了夜游张飞庙的习俗。今天,张飞庙和云阳县城,都换了新址,但这个习俗却没有改变。
在文物搬迁工程中,还有一些细节也是不能改变的。
位于长江西陵峡西段的秭归新滩镇,新滩镇中心建筑就是面对着长江滚滚激流的江渎庙。
在搬迁后的江渎庙众多的建筑构件上,人们还能看到这样的记号。当初文物工作者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对搬迁建筑的每一个构件都进行了详细的编号,然后才进行拆解。最后,再根据编号的顺序在新址重建。
三峡地区所有的地面文物搬迁都采用了这样的方法,但是,对被称为“袖珍古城”的大昌古镇进行搬迁时,人们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在大昌古镇的南门墙体上,附着生长了一棵有55年树龄的黄桷树。怎么才能在搬迁南门的同时,将这棵大树也移植过去呢?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在拆除南门时,要保证黄桷树不会倾倒断折。施工单位在对黄桷树进行截枝后,搭设了约20平方米、高8米的钢管脚手架,用钢绳托承黄桷树干的重量。然后再对南城门墙体上的条石进行编码和拆解,并将拆解条石运送至复建工地进行安砌。当复建工地的南门墙体安砌至黄桷树生长的位置时,再组织大型机具进行吊装起运,最终让黄桷树稳稳地长回到南门墙体中。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地面文物都适合采用异地搬迁的保护方式。
石宝寨位于长江北岸忠县县城下游37公里,是中国目前仅存的几座木结构建筑之一,也是长江沿岸最高的建筑。整个建筑的主体,是一座高50余米的寨楼,寨楼面对江水,建在玉印山崖壁的西端。而它也会同样面临江水上涨的威胁。
对石宝寨应该采用什么样的保护方式?刚开始时也有人建议将它整体搬迁,但这个意见受到了质疑。
专家介绍:我们看了一下石宝寨它很特殊,它不是一个像我们似的,平平常常的一个独立的,站在那儿的建筑,实际上它建的就是依那个山体,所以你你看它沿着山体的那些柱子都是非常不规整的,有的就半截高,放到那个石头上,然后我们后来还测了一下,整个它向后的倾斜度,其实它的稳定性跟它的那个,它那么高,但是它实际上不完全是自己的重力坐在地上,它还要靠在山体上,实际上它是借了山的力。所以像这种情况我们认为搬迁是不合适的,因为你不可能找一个一样的山,而且把这些高高低低的木棍子都按原位放在上面。
最终专家们选取了“就地保护,护坡仰墙”的方案,就是不动寨子,抬高楼门,沿玉印山周围修筑一圈护坡,保护山体。同时在护坡上修建仰墙,把整个山寨圈围起来。现在整座寨子仿佛置于江中的盆景。
对三峡地区另一处重要的地面文物,位于涪陵的白鹤梁题刻,也采取了原地保护的方式。2009年5月18日,国际博物馆日,白鹤梁水下博物馆正式开馆,至此,三峡文物保护中三大地面文物——白鹤梁题刻、张飞庙和石宝寨的保护工程圆满完成。
在三峡博物馆中陈列了一块地层剖面,它来自重庆忠县的中坝遗址。从战国到现代,每一个地层,都清晰可辨。它仿佛是对三峡地区6000年漫长历史的浓缩。
在这里,人们还能够看到原来位于瞿塘峡的题刻、龙滩河的摩崖造像以及峡江地区惟一的岩画,和众多精美的文物。透过它们,我们仿佛看到祖祖辈辈的峡江先民们,在湍急的长江两岸,在险峻的峡谷地带,创造出属于他们的独特文化。
三峡文物大抢救,是我国配合大型基础设施建设,所进行的一次大规模的文物保护工程。现在,另一项配合南水北调工程而进行的文物保护会战也已经全面展开。
湖北省的丹江口水库,是南水北调工程的源头,这项工程也会影响到众多的文化遗产,许多古墓葬、古遗迹和古建筑急需进行科学发掘、清理和搬迁。蒿口村的考古工地,就是其中一处。
在这个考古工地上进行发掘的,是来自秦俑考古队的队员们。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两汉时期的古墓群。
早晨6点,这个墓坑里有了发现,考古队的技术工人开始小心地清理。
下午5点,人们基本完成了对墓葬中陪葬器物的清理工作。
傍晚,考古工地的工作结束了。而夜里,他们还要整理白天出土的文物。
就是这样一群普普通通的文物工作者,日日夜夜,不知疲惫地为保护祖先留下的宝贵遗产做着努力。他们的舞台,就是一个个考古工地,一处处古建筑、古遗址保护现场。
多年之后,当后来者驻足于先民们留下的华丽遗产前,叹为观止时,他们或许很难想象,曾经有多少人为了保护这些传世的伟大杰作而付出了巨大的艰辛。但是,每一件文物,每一处建筑和遗迹的每一丝缝隙里,都镌刻着那些平凡而伟大的文物工作者们鲜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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